一言堂的问题就在于,领导看你顺眼,是滩屎都是金黄色的,如果看你不顺眼,那……那也没有然后,能当成不存在其实已经是很大度了。
这跟国外那些没什么执政经验的领导人一般周围一堆顾问的模式有点区别。
反正领导感觉眼里跳来跳去的人能力上应该都超出平均水准了,除非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可能选谁真的看好恶。
当然,石涧仁就是特别出类拔萃的那种。
如果他是个党员,可能就应该是被重点培养的那种,因为他在电视台干的那些事儿太先进人物了,先进到整个区都觉得他是个异人。
因为在这个逆淘汰的时代,理想主义者,正直的人,诚实的人都被这个时代淘汰出去了,所有人在自己成年的过程中都在不停修正自己来适应这个时代,只有投机的算计钻营好,才能在这个价值观沦落的时代成为所谓的成功者。
石涧仁奉行的那些理想肯定会遭到嘲笑,因为金钱才是这年头唯一价值,理想早就在很多人心中沦落了,甚至泯灭,他所做的那些坚守,说起来很轻松,做起来,没有他那样强大的内心简直很难想象。
所以石涧仁的所作所为在码头是个完全不会被接受的神经病,到了美术学院和商界阶段也肯定是个另类,而唯独在体制内,无论谁心里暗骂他是挣表现做样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先进。
可能在场的官员们都认为刚才石涧仁和姚建平在包间里面呆了几分钟,就是在通知征求意见,话说这种美差谁会拒绝啊,哪怕是挂职干部,在这些官员看来,那也是完全有转正的可能性,全心全意投入到体制中来,不是他们觉得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石涧仁才没那么理所当然呢,诧异之余除了明白盛国祥说了什么,没准儿曹天孝也说了什么,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应该在这位姚建平手里,他肯定不会当着在会议上面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等多少双复杂眼神都依依不舍的开始下楼以后,才抓住机会低声询问:“姚书记,我只是到电视台挂职半年的体验生活,不可能担任这样的行政职务。”
姚建平目光平淡的看看他,还是带点笑那种:“能者多劳嘛,既然现在你连电视台的工作都能在业余搞宣传片拍摄,那这个景区也肯定有精力的,至于怎么做,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成功的企业家,在经营企业方面比我们有经验,政策上全力支持你,今天在场所有干部都表态了,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反映情况,治安问题市局的盛局长也一定会重点关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石涧仁不是说不会经营而是这个事儿不对:“我的意思是,本来可以找那位前任……”
姚建平打断了他:“找谁来具体管理,那是你的事情了,我们要看到的是企业健康发展,明白了么,谁叫你的名字就是这样呢,石兼任同志嘛,哈哈哈……”
这位书记好像真的被自己的笑话给笑着了,一直走下楼都还在笑,盛国祥跟他一起下去的,两人交头接耳几句,黑脸的警察局长也看一眼这边笑。
留下“兼任同志”在那摸后脑勺,环顾四周,投向他的基本都是羡慕目光,而且是极度羡慕的那种,然后有两个人站在昔日赌场的门口,一个是等着石涧仁一起回台里的杨玉国,另外是刚刚姚建平安排自己的一名助理跟着石涧仁当秘书,史维梓,三十岁不到,这会儿目光才是最复杂的。
石涧仁的眼神都被吸引到史维梓脸上,几乎有种直觉,如果不是自己,这个职务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史兄的独立之路起点了。
在格外讲究论资排辈的体制内,不到四十岁能做到姚建平这样的厅级干部,已经是极为罕见,撇开齐雪娇这样强横背景的,那就真得是有几把刷子,就连传说中的秘书派,那也是都跟着各级领导浸淫政务多年的老资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