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是何其说一不二的人物,在直郡王府俨然就是第二个老王妃。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向赵花锦这个小辈妥协?
一时之间,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看向赵花锦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了敬畏。
锦绣公主。
不管这个头衔到底是为了和亲还是什么,人家到底是公主了,惹不起惹不起。
二夫人和三夫人找了借口告辞。
赵花锦觉得有些冷,她摸了摸肩膀,朝那两个下人道“你们盯着吴管事离开王府,他要是不走,我即刻命人去汴京府衙。要是有人敢阻碍你们,就说你们是奉公主之命行事,我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拦!”
“是,公主!”
从前都叫十二姑娘,如今忽然改了口,两个下人也有些不习惯,可他们心里热乎乎的,头一次觉得自己在王府能挺直腰杆了。
五房的主子在府里受轻视,五房的下人在府里也是最底层,谁都可以欺负他们,这个吴管事从前没少挤兑他们,让他们干最粗最累的活儿,上头赏了银钱也分不到他们头上。
现在轮到他们收拾吴管事了,这口气出得真舒坦!
“锦儿,你进宫前穿的披风哪里去了?就是太后赏的那一件墨狐披风。”
罗氏注意到赵花锦发冷,担心她冻坏了身子,忙要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穿,赵花锦连忙拦住她的手。
“娘身子弱受不得冻,好生穿着。我无妨,我倒觉得自从上次掉进水塘,我这身子好像不怕冻了呢!”
赵花锦故意嬉笑转移罗氏的注意力,罗氏果然不再坚持,母女两个挤在伞下朝自家院子走去。
一路寒风都被挡去,伞下是一片温暖的世界。
罗氏边走边问道“方才大嫂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妥协了?这实在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难道她真的怕了你这个锦绣公主的名头?”
“怎么可能呢。”
赵花锦神秘一笑,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她若是真的会怕,那日想处置房婆子便不会那么难办了。她怕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心里的鬼。”
“锦儿,你的意思是……”
赵花锦冷笑一声,“时至今日娘还看不出来么?起先我也以为是九姐姐约我去池塘边,想害死我的一定是九姐姐。可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九姐姐没有这样的心计,要确保池塘边无人,确保大房院中所有人都能给房婆子作证,没有大娘亲自吩咐,怎么可能做得到?”
罗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是大嫂想杀你,而不是九姑娘?我以为是九姑娘不懂事,她打小也没少欺负你,我以为这一次也是……大嫂,她竟然能对你起这样的杀心!”
小孩子一时失了分寸,和大人存心实意要杀人,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赵花锦道“原本我也不确定,只觉得赵花玉愚蠢撒不出这样的谎罢了。直到今日我才确定,娘想想,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吴管事被带去汴京府衙?到底是担心吴管事被流放,还是担心她蓄意杀人的事在衙门一并被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