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支了对牌离开,赵花锦又吩咐周家的,“周嫂子,你一向负责内宅的事务,对府里几位夫人小姐是最了解的。你去库房里挑几件贵重又雅致的首饰,分送三房和四房的几位伯娘和姐姐,人人都要送到。”
“是。”
这桩差事好办,周家的忙道“那大房和二房呢?大房和咱们撕破脸也就罢了,二房那边……姑娘要不要斟酌斟酌?”
“不,二房不送。”
赵花锦笑得胸有成竹,“二娘那个人周嫂子应该清楚,最是唯利是图,从前没少跟着大娘欺负娘。如今见咱们五房好了,她又墙头草起来。咱们五房就算没有帮手也能好过,何必浪费银子打点墙头草?”
周家的深以为然,不禁点头笑道“姑娘说的也有道理。那三房和四房是正经为咱们说了话的,姑娘如今送厚礼过去是投桃报李,我这就挑选东西去!”
说罢带着两个仆妇进了库房。
果蓝在后头看着,终于忍不住了,“姑娘,那我做点什么?”
“别着急,你的任务最重。”
赵花锦回头拍拍她的肩膀,“我听说今年春稻收成不错,前几日庄子上才运了四五车来,是不是?”
“是啊,今春的新稻,熬粥可香了!”
“送两车到国姓爷府上吧。”
赵花锦道“我听说他先前为了筹军费,把自家的田庄都贱价卖了,怕是吃不到这么香的春稻。”
“哎!”
果蓝应了一声,扭头就往后头粮库走,被赵花锦一把拉住,“往哪里走?粮食在里头呢!”
说着把果蓝往库房推了一把。
果蓝傻乎乎地瞪着赵花锦,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是说……把从文平侯府拉来的……春稻,送给国姓爷?”
……
果蓝亲自押车,带着五房七八个仆人去了赵威行府上。
门房的人听见是长公主送粮食来,还是今年新上的春稻,忙欢喜地大开门庭迎接。
赵威行听见动静出来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在卸车了。
“……”
他好像没允许他们收下吧?
“你们姑娘有心了,何必送这么多?我府上人丁单薄,根本吃不完。”
赵威行这里同果蓝说话,忽然听到卸车的下人嘀咕起来,“这春稻好生金贵,还用箱笼装着……不对啊,怎么这么沉?”
武将府上,连寻常下人都是孔武有力的,赵威行见他们搬粮食汗都搬出来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正要上前检查,果蓝连忙叫住他,“将军,我们姑娘有话让我转告,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威行蹙起眉头,剑眉锋芒乍现,“里面请。”
他在前引路,一直走到厅堂,果蓝看见厅堂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对赵威行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她从袖中取出那个木雕大将军,“将军,这是我们姑娘让我交给您的。”
“木雕?”
这个木雕比市卖的粗糙一些,好在雕刻的是个将军,线条粗犷反而显得人物威风凛凛。
赵威行面露笑意,正想问果蓝这是不是赵花锦亲手雕刻的,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度拧起眉头,“是陛下雕的?”
果蓝点点头,将赵花锦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姑娘说,陛下不是有意羞辱将军,而是为了保住将军的性命。若和兵部勾结的那些人知道将军手里有实证,并意图弹劾,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
“姑娘还说,陛下心里是赞许将军的。他也并非对前线将士完全无心,此番铲除文平侯府并非为了削弱太后,更是为前线的将士报仇。”
赵威行的面容如被冰封,一动不动,眼底看不出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