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遮着她的手臂,赵花锦料定对方不敢要她掀开衣袖确认。
她好歹是长公主。
可惜春裳太薄,对方只看了两眼便确定了,赵花锦胳膊上没有伤,若伤势严重到血都滴到地上来,衣袖怎么可能干干净净?
这个情急之下的借口也太拙劣了。
他朝着马车拱手,“陛下,请让臣打开马车检查一番。”
“朕的马车里什么都没有,用不着检查了!”
赵承宗的声音有些凶,为了把戏做全套,他道“锦儿,你到车上来,朕带你回宫包扎伤口!”
刚才同城防军的将士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没见陛下关心长公主的伤口,这会儿怎么就关心起来了?
御林军统领越发狐疑。
赵花锦只得硬着头皮上车,经过他跟前时,她小声道“将军,陛下心里有数,你若效忠陛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马车里头的血腥气比外头更浓,这会儿已经藏不住了。
御林军统领眉头一皱,趁着赵花锦进马车时使劲朝缝隙里看,可惜缝隙太小,他什么也没看到。
马车里,赵花锦死死掩着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响。
赵承宗慌张地坐在上头,将自己的衣摆摊开,覆着底下一个衣裳残破的血人,他身上的血正汨汨地流,赵花锦几乎可以听见血流动的声音。
她飞快脱下自己的外衫擦去血迹,以免血流到马车外头。
那是赵威行,她不会认错。
马车外头,御林军统领思考着赵花锦的话,眉头一皱,终于大手一挥,给马车让出去路。
“驾!”
……
“太后,出事了!”
小内监匆匆赶进慈明殿,神色慌张,“兵部尚书李长陵大人被悍匪所杀,已经歿了!”
“什么?”
太后正在用晚膳,听了这话,满座珍馐顿时成了难以下咽的白蜡,“是何悍匪如此猖狂,在天子脚下行凶?”
“回太后,李府的亲兵已经在城中四处搜寻了,城防军也将街道戒严搜捕悍匪。适才城防军的人闹到宫门前,说悍匪的踪迹是在宫门前消失的。”
太后眉头一挑,目光尖锐起来,“什么?竟还让悍匪跑进了宫?!”
小内监忙道“想来不是,可能是在宫门前趁乱逃走的。宫中有御林军镇守,怎么会轻易让人跑进来?不过御林军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在宫中搜寻了,请太后放心。”
闻得此语,太后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文平侯府才出事,父子俱完,如今又是李长陵……”
太后眉尖一蹙,忽然觉得这事不对劲,“你立刻让李府的人进宫回话,李长陵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悍匪偏杀了哀家的心腹,不杀旁人?”
小内监连忙应了,又道“奴才听说这悍匪是个江洋大盗,盗取了李府的钱财。可李大人是兵部尚书,府中有亲兵镇守,许是被发现了才杀人灭口的,不像是特意冲着太后来。”
太后叹了一口气,“春闱近在眼前,吏部的姜尚书病了,兵部的李尚书又死了……真是多事之秋。”
她飞快抬起眸子,“幸好李长陵还有两个儿子,李家还能守得住。哀家把文平侯府给皇帝了,李家却不能够。”
李长陵手里除了钱,还有兵,决不能给赵承宗。
……
“快,快宣太医,要宣宣太医!”
“什么宣太医宣宣太医?”
血人直接被抬进福宁殿,赵承宗不放心,让人把他抬到了自己平常刻木雕的密室里。
外头的小宫人飞快跪地擦拭一路而来的血迹,今日赵承宗微服出宫没带刘内监,听说赵承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