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姑娘让奴婢来给您传话!”
情况紧急,果蓝顾不得体统,直接凑在赵承宗耳边悄悄说话。
赵承宗听完像被烫了耳朵似的,整个人弹了起来,“什么?她居然出卖朕?!”
“陛下,这不是出卖,我们姑娘说了,就算她不去……”
“呸!”
赵承宗气得跳脚,大袖乱甩,“朕不听朕不听!她分明就是为了赵威行卖了朕,这个无情无义的死丫头!”
他紧紧捏着手里那个木雕貔貅,果蓝看得悬心,好险那个貔貅没被捏碎。
她连忙道“姑娘说让奴婢来提醒陛下有个心理准备,她是以陛下的名义做的,这也是陛下的机会,一会儿——”
“太后驾到——”
一声高唱,赵承宗和果蓝同时瞪大眼睛,大眼对大眼。
这么快就来了,还心理准备个屁?
赵承宗忙把貔貅塞到她手里,恨不得一屁股把她踹进后殿,“快滚快滚,别让太后发现你!”
他飞快溜回龙椅上。
只见百官面朝殿外迎接太后凤驾,没人发现他刚才消失了片刻,太后着紫红公服,头戴赤金凤冠,威仪肃穆地从殿外走来。
赵承宗站起来迎接太后,他顾不上骂赵花锦了,只想着所谓机会。
赵花锦为何借他的名义把太后请来,还说是他的机会?
太后步上丹陛,赵承宗侧身让开路来,原以为太后会径自从他面前走过,到龙椅后头隔着珠帘的位置坐下。
不想太后走到他跟前,驻足盯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十分复杂,有疑惑,有不满,甚至还有……忌惮。
一瞬间,赵承宗想明白了赵花锦的话。
这是他的机会。
是他先发制人的机会。
太后的衣角从他跟前掠过,赵承宗不再犹疑,旋身坐定,朗声道“朕特意请太后前来听对兵部尚书李长陵的弹劾,就是不想让李爱卿死后蒙冤,更不想让守卫汴京城防的将士受苦!是非曲直,今日一定要说清楚!”
竟是陛下请太后来的?
众臣皆惊,太后坐在珠帘后头,面色复杂。
她前脚听闻今日赵承宗上朝审理李长陵之事,正要来朝上阻止,便听内监报陛下请太后前去金殿听政。
她反而踌躇起来,一时不知要不要去,担心这是赵承宗设下的局。
她望了一眼跟前的龙椅,上头赵承宗的背影端正昂扬,猛然觉得他比从前高大了许多。
赵承宗本不矮小,只是从前他上朝喜欢缩在龙椅上刻木雕,弓背塌肩,显得并不高大。
一展眼,他已身姿颀长,笔挺如玉树……
赵承宗高声道“卫城,当着太后的面,你现在可以说了。”
被叫到名字的卫城立刻挺直身板,太后都来了,今日这阵仗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他豁出去了!
“臣卫城,具表弹劾兵部尚书李长陵!拖欠军饷!以次充好,牟取暴利!使得将士们家中无米度日,兵甲武器皆残破,军中饭食也不见荤腥!”
来之前有人叮嘱头一次上金殿的卫城,不能抬头直视陛下和太后,说话不能太大声也不能太小声,卫城全忘到脑后了。
他此刻高昂着头,声如洪钟,就像策马在军列前指挥布局一样,混忘了自己是在御前。
满朝文武叫他气势一震,忘了斥责他御前失仪。
赵承宗一摆手,刘内监忙下阶去取奏折,上来的时候他看了看赵承宗,又看看珠帘后的太后,犹豫片刻还是将奏折递给了赵承宗。
这封奏折在手上,沉甸甸的。
赵承宗恍然想起,隆冬烈风,从边境战败归来的赵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