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明,福宁殿中,赵花锦站在窗边朝外眺望。
赵承宗一夜没睡安稳,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窗边站了个人影,吓他一跳。
赵花锦衣裳齐整,一头青丝却垂垂披在脑后,丝毫未束。
窗外淡淡的白光映在她面上,侧脸的线条格外精致,越发衬得肤如凝脂,檀唇嫣红饱满似牡丹初绽。
她就这样静静站着,赵承宗有一瞬恍惚。
好像两人已然大婚,婚后次日一早,她早早起身尚未梳妆,而他就高卧龙帐之中瞧她美人初睡醒的模样……
“陛下醒了?”
赵花锦偶然转过头,见赵承宗坐起来了,颇为惊讶,“陛下素来睡得迟,今日怎么醒得这样早?”
她说的是实话,口气并无讽刺之意,不知怎的,赵承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他赖床的毛病也得改改了……
“你的丫头一夜没回来,可想而知外头出事了,也不知道那些罪证能不能拿回来,朕怎么睡得稳?”
赵承宗嘴上这样说,仍然坐在床上看她,朝密室方向努努嘴,“他怎么样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赵花锦道“我同他说了现在朝中的情况,他知道兵部现归大理寺审查颇为欢喜,只是没说两句话又昏睡过去了。鲍太医说,让他多睡是好事,睡得多,身体恢复得也快。”
赵花锦瞧见寝殿内的铜镜,朝赵承宗扬了扬手上的牛角梳,“陛下,借你的镜子用用。”
平时都是果蓝给她束发的,今日果蓝不在,她只能自己梳头。
赵承宗好奇地探头去瞧,只见赵花锦面朝铜镜坐下,双手持梳在脑后盘起发髻,动作若行云流水。
他还没看清楚这个髻是怎么盘的,赵花锦已经伸手去取簪子戴上了。
只一支红宝垂珠步摇,又戴上两枚同色的耳坠子,她利落地从镜前站起来,不施脂粉的面容自有光泽。
赵承宗一愣,“这么快?”
赵花锦奇怪地看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有心细细妆扮?我想清楚了,果蓝知道自己身负重任,绝不可能故意在外拖延。爹娘一定会信我,更不会拦着果蓝出门。唯一的可能便是……”
昨日刘内监进来传话,说王府疯传她和赵承宗无媒苟合,已经乱套,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府里有人通过抹黑她控制住了果蓝!
历来大家族里,公子小姐犯错责罚的都是身边最亲近的小厮或丫鬟。
这些丫鬟不出事的时候是金尊玉贵的副小姐,一旦出事,便是头一个替死鬼!
赵花锦心中焦急,不自觉又走到窗边,“算着时辰宫门快开了,如果今日果蓝还不回来,我必须出宫一趟。”
赵承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总算平抚了某种不合时宜的异样反应,他揭开锦被起身,一面穿鞋一面问她,“你出宫了,那里头那个怎么办?”
这两日有赵花锦在,赵承宗晨起更衣洗漱都没让宫人伺候。
赵花锦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她回过头,看到赵承宗穿鞋笨手笨脚的样子,索性过来帮他,“我回府一趟再回来。反正外头都谣传你我……我再回来也不会引人怀疑。”
“你疯啦?”
赵承宗终于把双脚都蹬进明黄锦靴,上头有精致的龙纹刺绣,“你明知府里出了事,现在回去,老王妃他们能放你再入宫?只怕是滴水入海,再也出不来了。”
赵花锦抿了抿唇,没有应他的话。
天色渐渐亮起来,隔着明窗,赵花锦忽然瞧见有内监从外头匆匆而来,“许是果蓝回来了!”
那内监进殿行礼,禀道“陛下,锦绣长公主。外头罗家公子求见,说他是锦绣长公主的表兄,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