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自行跳下鸾背,因此后来的君王娶妻就多了这么一条习俗。
羽背软滑,但晗月公主有武艺在身,不似一流弱质女流,冯妙君不太担心她会出丑。不过她依旧和众人一样,屏息以待。
鸾驾金辇,万众瞩目,这是所有未出阁的姑娘梦想中的婚礼。冯妙君也见到了莫提准,他代表晋王坐在主位上,面容肃穆,眼里也有感慨。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玉辇的红帘轻轻动了一下。
并不是有人走出,而是被半山腰的清风吹动。
而后,它就沉寂下去,静静伫在彩鸾的背上。
新娘子害羞,不敢出来?
礼官又唱了一声,但这回声音压低,也只有近前二、三百丈能够听闻。
玉辇还是静悄悄,无人走出。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出异常了。宾客席上开始有嗡嗡议论声传出,从冯妙君这个角度看去,苗奉先的腰板依旧挺得笔直,但垂在身侧的拳头却已经握紧。
他转头,望向峣王。后者点了点头。
于是苗奉先三步作两步跃上彩鸾前部,一把掀开了辇帘!
他的身形并未完全将玉辇挡住,现场观礼席是个环形,总有宾客能从间隙里看到辇中的情形。
好巧不巧,这也包括了云崕等人。
冯妙君好奇地瞥去,下一秒惊呆:
玉辇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晗月公主呢?新娘子哪去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苗奉先忽然一弯腰,从榻上拣起某物。
待他展开来时,冯妙君才发现那好似一封信笺。
她心里忽然闪过不祥的预感。
苗奉先转头,先对彩鸾说了句话,后者摇头,声音宏大:“不曾有人进出。”
苗奉先这才展开纸笺,快速阅览起来。
若说他掀开辇帘时的脸色是沉郁,现在简直黑如锅底。
看到这里,峣王坐不住了,提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彩鸾扭过长颈,将玉辇衔起、放到了地面上。苗奉先大步奔向主位,将纸笺呈给了峣王:“父王请看。”
峣王看了几眼,忽然用力拍了拍椅背,怒声道:“岂有此理!”劈手夺过纸笺,拍在莫提准面前,“莫国师,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