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正忙着休整、备战,要是峣地事故频发影响到它,它必然要向新夏施压,要求其尽快解决。
当然这都是后话,可是任由事态再发酵下去,谁能肯定剧情最后不会走到这一步呢?
陈大昌望着她没说话。
玉还真以为他正在思考,谁知他过了一会儿却问:“如果女王最终妥善解决此事,玉夫人会当我新夏的国师么?”冯妙君邀玉还真同去新夏,除了欣赏风土人情顺带散心之外,也是给她一个近观察新夏的机会。
当不当新夏国师,这趟旅行结束之后就会有定论。
话锋转得太快,玉还真一怔之下才道:“这……”这是大事,本不该由他一个廷尉问出来。可是看他目光灼灼,玉还真竟然说不出这句话。
这人一向面瘫,从未流露出这般渴望的神情。玉还真被他死死盯着,下意识缩了一缩:“我好不容易得了清闲。”
“以玉夫人的本事,就此放旷于江湖,太可惜了。”陈大昌当然不会死心,“我王求贤若渴。”
“你心可真大。”玉还真斜睨他一眼,“你得罪过我,就不怕我当上国师之后,先剜了你的眼?”这话本是调侃,可是说出来之后,她自己也呆住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呸呀,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大昌立刻联想到山洞当中,他每日替她换药的那几幕场景,那让他血脉贲张的曲线……他脸色慢慢变得古怪,只得轻咳一声来掩饰:“玉夫人不当国师,也能剜了我的眼。”
玉还真赶紧借坡下驴:“你知道就好!”
“所以?”
玉还真无法,只得道:“只要新夏女王确有治国之能,我愿当这个国师。”
陈大昌松了一口气,笑道:“一言为定。”在他心目中,冯妙君毫无疑问有这个本事,所以玉还真很快就是自己人了。
咦,这家伙的牙倒挺整齐的,也挺白,不知道是不是人长得黑的缘故。玉还真从未见他笑得这样开怀,正要再说话,楼下忽然走上来一名少女,十五、六岁模样,站在梯口四处张望。
陈大昌立刻站了起来,歉意道:“玉夫人慢用,我等的人到了。”
他今儿是过来等人的?
玉还真目送他快步向那姑娘走去,两人低语两句,就双双落了座——原来陈大昌在二楼也订好了座位,恰巧与她就隔了两桌而已。
她耳力过人,不费劲就听到陈大昌喊这少女为“谢姑娘”。言谈中可知,她是新夏某个廷臣之女,受父命来印兹城办事。
小姑娘杏眼小嘴,长得别致秀气,又是花儿一样的年纪,皮肤白里透红,像是新开的山茶花,眼神却很腼腆,正是少年们喜欢的类型。
这个世道,什么样的父亲会送十来岁的娇弱女儿到千里之外一个不安定的小镇上来办事?尤其他还是新夏臣子,明知峣地最近不太平。
玉还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讥讽。
“请坐。”
谢霜绫还记得父亲的嘱咐,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这才敛裙落座,举止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度。她悄悄看了眼前的陈大昌几眼,身形挺拔、五官周正,双眼明亮有神,好似一眼就能看到人心底去。
父亲说,他原本是魏国人,随女王打下江山才飞黄腾达。他是女王跟前的大红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廷尉——官职算不得多高,却掌管宫城禁军,这就表明了女王对他的充分信任。
此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乌塞尔城想嫁女儿给他的官员很多,父亲决定拔一个头筹,才不远数百里派她到这个籍籍无名的小镇来博取陈大昌的好感。
要不是国事繁重,谢祭酒原本想亲自陪女儿跑一趟的,怎奈辅政大臣不批准,只得派亲信护送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