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王渊也在新夏廷议时说道:“天公不作美,燕军战线无法再往前推进,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缩回要塞,等待开春再战。”
平原上无险可守,燕军想过个太平冬天,最好的法子就是缩回土伦山要塞。这样虽然要回撤百余里地,但守住了隘口就能安全越冬。
这一次连傅灵川都赞同他的观点,冯妙君却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恐怕众卿都料错了。燕王如果这样保守,早在秋季时就该后撤了。”
大家口头应了,心里都不以为然。
然而不久之后不有新的战报递来,证实了冯妙君的推断:
燕王不听百官之言,强令大军入驻已经攻下的前线城池,等待来年开春再战。
女王料中了。
对于燕王举动,各国高层只能纷纷竖起大拇指,感叹一声:“有钱,任性!”
大军在敌方领土的前线上一呆就是三个月,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关起城门睡大觉。十万人的队伍,人的吃喝、牲畜的草料,每日都是天文数字,更别提其他消耗。
魏国为这次争霸战做足了准备,关于战争的军事推演至少进行了千百次,对于燕军的行进路线早就了然于胸。战争开始之后,燕军行进路线上的城池一律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力求做到一粒粮食也不留给敌人。今年秋天,两军还在麦田边上打了一次抢收之战。
当然,抢来的那点粮食也吃不了几天,所以燕军在魏国境内的各项物资消耗,基本都从本国运来。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战线拉得越长,最后送到前线的粮食数量越少。新夏的红将军就进行过一次推算,即便粮食都从最近的熙地调运越境、输送前线,随着战线的往北推进,后勤粮食供应也是越来越困难。如果算上押粮队伍自己一路上吃掉的粮草,魏军的阻挠和烧弃,以及风雪天气对于物资的损毁,押运上路的十份粮草里,最后有一份能安全送到前线就算高效了。
至少是十比一的高损耗,还不用说魏军凭借主场作战优势对燕军进行的侵扰、抢夺,等等。燕王敢下这种命令,凭忖的无非是燕国强大的物力财力。
爷有钱,爷耗得起,怎么滴?
就在北风呼啸的平原上,时间飞快过去了四十天,正式进入一年中最冷的腊月。
这种天气,连修行者都懒得动弹,平原上对峙的两国大军更是吃尽了苦头,只得成日价紧闭城门,躲避严寒。
这种局势下,无疑是燕国的后勤队伍更加吃亏,也不知损失了多少辎重在半路上。前线的燕军城池,粮食开始短缺。
魏燕前线,就在风雪中迎来了短暂的休战期。
此时距离云崕上一次离开乌塞尔,已经过去了九个多月。即使前线平静,云崕也没有越境悄悄过来找她。
他身为国师,非常时期不能擅离职守。
时间过得真快,上个新年,他们好像还是一起过的呢。冯妙君幽幽叹了口气,抓着她吃茶的晗月公主不满道:“又在想男人了?”
“身为公主,说话这么粗俗。”冯妙君无可奈何,“你怎么教孩子?”
晗月公主嗤了一声:“凤先都不嫌弃我,女王大人您就别操心了。”暖阁里热乎乎地,两女早都卸去厚重外衣,冯妙君的面容还是十八岁的美貌,不须要上妆,那皮肤都是白里透着薄薄一层晕红,嫩得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来。她又是丹凤眼、长睫毛,眨呀眨地就能将人魂儿都勾跑。
晗月公主忍不住抚了抚自己脸颊,妒忌道:“修行者就是好呀,你看我眼角的纹都快出来了。”
冯妙君看着她保养得宜的白净脸蛋,笑了:“你才二十七。”
这时苗涵声溜进来讨了块糕点,吃完又要领着下人们打雪仗。冯妙君一把抓着他叮嘱道:“多添两件衣物,外头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