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顿,“放心吧,我会尽力助她。”女王在面对燕王这样的强者时,自然要带上自己的国师。
陈大昌伸手抚着她的面颊,声音低沉:“你道我只担心她?”
玉还真不笑了,盯着他好半晌才问:“你还担心谁?我,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陈大昌不知道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孩子在她肚子里,和她不是一体么,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可是看着妻子美眸里隐含的期盼,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你。”
玉还真将螓首埋在他厚实的胸膛,嘴角微翘:“总算不是朽木。”
“求你——”他心底泛出一阵苦涩,“——平安归来。”他的修为远不如玉还真,否则这次何必娇妻亲上战场?
她是国师,走这一趟本就是义不容辞。玉还真笑道:“放心吧,我会把你女儿平安送回来。”
陈大昌一呆:“女儿?”
“就是女儿。”她哼了一声,“我喜欢女儿,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陈大昌想象软萌的女娃娃站在娇妻身边的场景,嘴都合不拢了,“女儿很好!”
玉还真抬头白了他一眼,又把脑袋扎回去,嫌弃道:“就知道傻笑!”
陈大昌笑了一会儿,又想起女王临行前的交代:把匣子交给云崕,如果她回不来……
呸呸,这念头太不吉利。女王修为深厚,身边精兵围绕,又有国师护航,怎想也不该有事才对。
他无意中瞥过窗外,见到天边飘来一片乌云,掩住了明月的光辉。
他心底忽然有些忐忑。
转眼,就到了亥时。
宫人都以为女王又要像昨日那般,埋在公务堆里废寢忘食,他们甚至做好了劝歇的准备。哪知冯妙君打了个呵欠,唤人整理好软床。
女王终于要歇息了,所有人都自觉退走。
黑暗笼罩下的临时行宫,悄然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
冯妙君推门而出,一抬眼望见天上的乌云。再往前看,应水城的破败都被隐在黑暗当中,徒留一片巍楼高台的轮廓。
在墨黑的背景里,这个城市依旧气宇轩昂。
冯妙君凝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果然如此。”
她身上已换过一套夜行衣,当下足尖轻点,燕子般掠过高高的门墙,往北去了。
夜里的应水城并不安静。
这个荒芜的城市临时被辟作避难所,又迎新夏女王入住,于是街上常见衣甲鲜明的卫兵来回穿梭巡逻,力保不留死角。
入夜之后就有宵禁,这时还在主街上行走的平民,都会被抓起来细细盘问。可奇怪的是,无论街边的屋子里出现怎样的异常响动,街上的卫兵都不理会。
冯妙君溜过一排民宅,就听见下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呼救声。
房上破了几块瓦,她伏低身子从漏洞里看去,地面轰隆隆裂开一个口子,不到两、三息的功夫就变成了宽达一丈的豁口,
有个男人就趴在豁口边缘,脚下深不见底,他双手死死巴住地面,口中大声呼救。
另有个妇人则倒在豁口的另外一侧,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不停地哭泣。
地面颤抖不已,屋里的东西东倒西歪,有大半都掉进了突然出现的深渊里,却没听见回音——这裂口也太深了。
从衣着上,冯妙君看出这应是一家三口。骤然遭难,妻儿被隔在深渊另一侧,深渊越来越宽,她与丈夫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她跳不过去,救不了丈夫。
更加剧烈的地颤来了。
这回,男子抱住的地方突然塌陷,他和碎石一起掉了下去。只听得凄厉的惨呼声响起,在深渊里长长久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