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行军打仗,其实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说了算的武将文官见见我叶勒府学的学子。”
“你想帮那些学童谋官?”
“不一定非要做官,做吏员就可以了。他们还小,需要历练。”
“三郎,你这是打算桃李满安西!”
“北庭如果需要人才,我可以送一千个过去。”
西域最缺的就是人才,能想象到他带着聪慧的学童转一圈,那些亟需人才的镇将肯定会提出留下几个。
韩士枚没想到儿子会这么玩,低声问:“三郎,你究竟想做什么。”
“爹,你应该问我究竟担心什么。”
“你担心什么。”
“安乐山圣眷太隆,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再加上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和支持他的那些粟特商人蛊惑,他不反也得反,早晚都要反。”
韩平安深吸口气,接着道:“他要是反了,天子肯定会从陇右、河西乃至北庭、安西调兵平乱。陇右、河西一旦空虚,已经蚕食了吐古浑的吐蕃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韩士枚凝重地说:“陇右、河西一旦有失,我们就跟麻扎塔塔一样孤悬在外!”
“说到底还是人啊,要是前些年能从关内移二三十万百姓过来,我们哪用得着担心吐蕃、大食和回纥,可这么多年没往西域移多少百姓,所以我们要做最坏打算。”
“相距那么远,移二三十万百姓过来需要多少粮草?况且故土难移,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背井离乡。”
“从关内招募百姓不现实,但吐蕃真要是有一天趁关内战乱大举进犯陇右河西,我们就能以北庭为支点,想办法多救一些陇右、河西的百姓。”
“北庭不是安西,我们说了不算。”
“我们是在救人,大不了带回来安置。”
“土地是够,但那要多少粮啊。”
“所以接下来三五年,我会拼命的开荒,拼命的种粮。”
覆巢之下无完卵。
儿子说的这些既是国事一样是家事。
韩士枚不认为儿子是在杞人忧天,沉默了片刻,问道:“叶勒能养多少人。”
“有假道长在,养百十万人应该没问题。”
韩平安笑了笑,又胸有成竹地说:“但粮再多转运起来却不容易,我打算借游学的机会去各镇看看,能不能租点田地召集人去开荒。只要田租合适,肯定有人愿意租给我耕种。”
儿子说的是大事,要做的更是大事。
难道有李家的血脉,只要生下来就能干大事?
韩士枚不由想起他娘,喃喃地说:“既然这样,爹更应该去龟疏。”
老爹这是打算去龟疏帮自己,韩平安暗暗感慨,沉吟道:“爹,要是大郎二郎想出仕又没门路,不妨让他们来帮我。”
“叶勒部是你的,是你使君爷爷和你岳父看在你娘的份上给你的。”
“叶勒部不只是我的,也是我们韩家的。”
想到儿子现在盯着的不只是安西,甚至打算带学童去北庭游学,韩士枚意识到叶勒部对儿子而言太小了,微微点点头:“好,等他们到了,爹问问他们。”
韩平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隐娘,笑道:“爹,听崔叔说龟疏那边也不安生,不然大将军也不会让他这个文官领兵来援,让姐和姐夫跟你一起回去吧。”
韩士枚真想带养女和女婿走,但想想还是摇摇头:“隐娘,你和屈通还是呆在叶勒吧。”
“爹……”
“爹是去使府做判官,又不是去领兵打仗,爹不会有事的。”韩士枚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三郎,爹打算把余望里带走。”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