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恶意是如此明显,顾知漪又怎能看不出来?
幸亏前一晚她已经有所部署,否则今天说不定真的会陷入被动。
她提出的问题,显得如此“天真无邪”,却实则充满锐气。
这种直截了当的质问,让无央院的众人都不禁愣在原地,谢逊微微皱眉:“知漪,不要胡言乱语,三皇子殿下不是那种人。”
实际上……
他心里明白,三皇子分明就是为了给晁芸萱出气。
但是,明白归明白,直接将这种事情挑明了说,又是另一回事。
三皇子在外享有盛誉,怎么可能自毁声誉,承认这种事情?
果然,三皇子立刻沉声喝道:“放肆!”
晁芸萱目光森冷,盯着顾知漪:“别觉得大家都像你一样,心怀叵测。”
顾知漪那清澈如秋水的目光凝聚在三皇子身上,语气坚定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三皇子殿下,若非您有意为之,我那诚挚至极的问候,怎会落入您的聋耳之中,恍若未闻?”
“本王未曾听闻。”三皇子眉头紧蹙,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眼前这个女子,实在太过放肆。
旁人面对此类明显的挑衅,大多会选择默默忍受,哪有人像她这样公然叫板?
就算他真的有意刁难,她又岂奈他何?
但三皇子也不能在晁芸萱面前承认自己的失态,毕竟他的声誉还是要顾忌的。
此刻,众人心中皆明,三皇子的行为显然是故意为之,然而除了顾知漪,谁都不愿,也不敢揭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顾知漪并不在意三皇子是否承认,她如同疾风骤雨般展开连珠炮般的攻势:“三皇子殿下,您究竟何故要为难我?我与您素昧平生,既无旧怨,也无新仇,您素来以仁德着称,怎会是无故刁难之人。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您却毫无理由地让一个初见之人在众人面前难堪。”
“事出必有因,将所有可能排除后,最不可能的那个,往往就是真相——那么,殿下刁难在下的真正原因,莫非是为了晁姑娘?”
顾知漪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让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三皇子仿佛被人揭露了内心深处的秘密,猛地一拍桌子,愤然起身:“休得胡言!”
“哦?既然殿下说我是胡言,那么就请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顾知漪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却已开始倒数。
就在她数到“一”的瞬间,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所言,可是实情?”
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深红色镶金边长袍的老者沉稳地走来。
这位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脊背依旧挺拔,气势如虹,眼中射出的光芒犹如锐利的刀锋。
三皇子脸色骤变:“外祖父?”
谢逊也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努力站起身来行礼。
顾知漪瞥了一眼站在敦国公身旁的永信侯,对方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微微低头:“见过敦国公。”
敦国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免礼。”
顾知漪站直身体,退至一旁,准备静观这场好戏。
三皇子已年届二十二,正值适婚之龄,皇室为他挑选了合适的婚配对象,正是敦国公的孙女——他的表妹。
早在两年前,两人本应踏入婚姻的殿堂,却在婚礼前一个月,三皇子以征剿匪患为由,匆匆离京,此后便音讯全无,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此付诸东流。
直至半年前,太后驾崩,三皇子才重归盛京,履行孝道。众所周知,服丧期间不宜举行婚嫁之礼。原本他只需守孝一年,但为了规避与表妹的婚约,他在丧礼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