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是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等到府内的其他人赶来时,李炳明已经不成人形,瞧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们踏着地上的碎肉,进入花厅内,果决地拔刀砍向地上的人。
新来的人官阶比花厅内的老将低,他们大都是年轻一代,再过十年、二十年朝堂中的中坚人物,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情况,此时当然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一两个人围杀李家宗亲,那是滔天大罪,但是当主公的发妻和主公最忠心的手下,他的基本盘,联手做这一件事时,对于这些小将来说,能够参与进去就是莫大的机缘。
风险虽然大,可能会被主公记恨,但是收益也非常高。
假如李晏醒来,有这么一件事在,他们将会彻底捆绑在一起!
等到一切结束,地上只有一滩烂泥了。
胡恒春发着抖,脸色惨白,涕泪横流,满身被溅着血,身下着一股腥骚味。
“敢问王妃,此人要如何处理?”
桑姬漠然扫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只飞虫,道:“杀了便是。”
血液在众人体内激荡,冬日的寒夜,他们却只觉得滚烫炙热,面上有亢奋、有狠戾、有难以压抑的期盼,却唯独没有惶恐、犹豫。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不该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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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姬不着痕迹打量过众人后,心中不由满意,她提着剑缓缓走出花厅,转身对着众人道:“今日,当见分晓。”
李家宗亲住在一处区域,出了李晏的宅邸,邻近几条街都是李家宗亲的住所。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桑姬从傍晚走到天明,这柄由李晏亲手送给她的利剑,饱饮着李家宗亲的血液。
荣令等人自然不会让桑姬上阵砍杀,实际上桑姬是在重重保护之下,需要做的只是用剑杀死一个个送到她面前的李家宗亲。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知晓李渭的后嗣只有李晏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好了。
她也不该记得自己杀了谁,因为最后这一切都只会是她指使的。
这倒不是荣令等人怕事,推桑姬上前,实在是桑姬的身份太有利了。
桑姬没有家族,子嗣又是李晏的血脉,她根本不用担心李晏心怀怨恨,日后报复到她的后嗣身上。
而且,今日过后,荣令等人为自己的后嗣考虑,无论李晏愿意与否,他们都会全力以赴将桑姬的孩子推上太子之位!
天光大亮,该死的人都死了。
原本该紧闭的宫门,不知何时打开。
桑姬坐着马车长驱直入,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非应该被阻挡的逆臣。
日光散落在琉璃顶上,和寻常别无二致。
皇帝坐在殿内,短短一夜,他却像是老了十岁不止,涩声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桑姬提剑走入大殿,龙涎香压不住她身上的血腥味,“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我真要杀陛下,就不会折腾一夜了。”
皇帝问道:“为什么?”
桑姬道:“大概是因为定安真的要死了吧。”
如果定安活着,不需要杀这么多人,可惜相比桑姬腹中没出世的孩子,就算是三岁稚子都显得太过年长了。
在这场政治博弈中,谁都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往前走,一旦停下,那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当天,皇帝册封李晏为太子。
这一场政变,在后世的人看来,史书上的记载疑虑重重,有着许多难以推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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