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博颇为惊讶,“感化军在徐州,离两浙四五百里,怎会与我们有冲突?时溥难不成想打扬州的主意?”
李侃点头道:“感化军辖徐、泗、濠、宿四州,盱眙距离扬州不到两百里,我们上次迁移濠州和泗州百姓,已经与时溥结下梁子了,来日孤若掌控淮南,免不了与感化军发生冲突。”
司徒博眉头微皱,“时溥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李侃轻叹一声,“如今几十个藩镇将领,有几人没有野心?一旦黄巢剿灭,朝廷恐怕又要面临更大的问题。”
司徒博连连摇头,“世道乱成这样,真够让人头疼,殿下不如趁这次机会,将朱全忠和时溥一起收拾了。”
李侃无奈笑了笑,“孤倒是有这个想法,奈何大敌当前,两浙虽然暂时安定,可还很脆弱,需要休养生息几年,现在不是四处树敌,大动干戈的时候。”
“感化军的事情,光警告一下就够了?这次进攻鹿邑,总要让他们也出点力,不能再作壁上观了。”
李侃神态自若,“放心,围剿黄巢,不论是周岌,朱全忠还是时溥都不会坐视不理,因为黄巢一旦逃窜,祸害的是他们三人的地盘。”
司徒博忿忿不平,“可现在一直是我们在进攻,其他三人未动一兵一卒。”
“周岌后院着火,有心无力,朱全忠和时溥眼下未曾面临威胁,我们需要在合适的时机点把火。”
司徒博顿时来了兴致,“殿下打算怎么做?”
“黄巢既然退了二十里,我们就让其再退二十里,要么将其逼往汴州,要么逼往东边。”
“东边?殿下欲把天平军,泰宁军和感化军都拉下水?黄巢有近十万大军,万一跟我们硬碰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李侃笑着道:“我们连续击杀,俘虏黄巢数万人,麾下兵马五六万,你觉得黄巢会为了一口气跟我们硬拼,还是选择北边的朱全忠或东边的时溥?”
司徒博微微颔首,“有道理,柿子要挑软的捏。”
“你多派些斥候,密切监视北面黄巢大营的动向,我们连续拿下南顿和西华,对方不可能坐以待毙。”
“卑职明白,西华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两日后,西华传回战报。
“殿下,此战斩首两千余人,俘获四千余人,黄邺率领一千余人北逃,临走前将县城劫掠一空,一把火将县城烧了大半,导致近百名百姓死亡,数千百姓无家可归。”
李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为了避免对方拼死顽抗,孤特意留了北门让其逃生,黄邺竟还敢行如此决绝之事?”
肖定忠满腹怨气,“殿下,您有时候太仁慈了,这些叛军,该杀就杀,放他们一条生路,下次还会与我们为敌。”
李侃轻轻摇头,“人口已经够少了,没必要滥杀,给人留一线生机,下次攻城,对方便不会死守,我们也少一些伤亡。”
“可西华县城被毁,数千百姓流离失所,黄邺一跑了之,却把包袱全扔给我们,几千张嘴等着吃饭呢,若是鹿邑县也来这么一招,我们该如何是好?”
司徒博非常赞同,“殿下,每拿下一城,俘虏加上百姓过万,我们的负担会越来越重,即使开放陈州的粮仓,恐怕也撑不过两个月。”
李侃颇为无奈,“都是大唐子民,难道见死不救?”
“可这是个无底洞,陈州就这么大,我们的军粮还要靠州县筹集,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分给百姓。”
“陈州境内目前也没有多少百姓了,州城内的粮食拿出来分一分,先将眼前的困难熬过去再说。”
司徒博满眼忧虑,“希望黄巢别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时间又过了三日,葛从周亲率一万两千余人出陈州东门,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