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呼声从屋内传来,隔着一道玻璃墙,能够看到穿着白色衣服的医护人员严阵以待,各种仪器连接在短发少女的身上,将身体数据完完全全记录下来。
在她的身旁,明媚的女人一脸痛惜,将少女的头抱在怀中,眼中泪水一颗颗落下。
唐木清静静坐在玻璃墙的另一边,慢条斯理的捧着茶杯喝茶,交叠的双腿勾出凌厉的曲线,皮鞋尖儿上倒映出研究室刺眼的白色灯光。
他垂眸看着茶水,忍不住抬脚踢了踢旁边的男人,“不用这么紧张,难道她们姐妹俩还能冲出来把咱们吃了不成?”
银白色长发的男人看着痛苦的雪莉酒和心痛的宫野明美,冷哼一声,“给自己树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唐木清应了一声,将茶杯往琴酒身边推了推,“至少想杀我的人没有想杀你的多。”
树敌?
谁还能有琴酒树敌多?
也就是都清楚琴酒是个什么样翻脸不认人的西装暴徒,所以强行压着仇恨罢了。
但凡琴酒受伤虚弱陷入绝境,想给琴酒捅一刀的人估计能填满整个东京市。
“呵,我出入小心谨慎,倒是你随意懒散,被人寻仇的机会比我大。”琴酒不为所动,一双绿色眼眸来回打量着宫野明美和雪莉酒,试图在这两个人的脸上找出仇恨这种情绪.
唐木清耸耸肩,举起茶杯,让热气带着茶香进入口鼻,语气依旧含着温柔的笑,“怎么会呢?我这个人出门的机会可比你低多了。”
说着好像他到处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至于出门……
来呗,警视厅寻仇,小黑人都得变成小白人。
“但我前有外围成员查探,后有狙击手监察动静,自己身上还带着武器。”琴酒毫不退让,冷着脸看了唐木清一眼,“你呢?你家里那些武器都该生锈了吧?”
瞅瞅这一天天西装革履人面兽心的,西装外套下面是藏不下一支枪吗?
就这么相信日本的治安?
“才没有,苏格兰时不时帮我拆开护理保养,亮的都能反光了。”唐木清笑了笑,目光扫过琴酒,“不过……看起来你对我的手段不太了解,我这个人可不会让别人仇视我。”
琴酒:……
先看看里面那个雪莉酒和宫野明美行不行?
都逼得二选一了,还不够仇视?
“我承认琴酒前辈很会洞察人心,总是会利用人性的漏洞来满足自己的计划需求,但……”唐木清勾唇浅笑,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着,笑容玩味,“在我这里,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如果有一方产生仇恨,那么只是他得到的不够多而已。”
琴酒的目光从研究室中挪到唐木清脸上,“你这种心理迟早会吃亏。”
“不会,这是我身为资本家的自信,就算有一天栽跟头了……”
说到这里,唐木清顿了顿,玩味的看着琴酒,眉梢挑起一点柔和的弧度,“不还有你兜底吗?我可是全心仰仗琴酒前辈的保护啊。”
琴酒冷笑,“你忘记了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
“我不在意,想拿就拿,我说过我愿意的。”唐木清笑着起身,瞥了一眼正在进行数据记录的研究院,仔细看看宫野明美脸上的后悔痛苦与惋惜,这才转身走出这个房间,将所有的痛呼都挡在门口。
他摸出手机联系人给小号雪莉酒造假身份,靠着栏杆点燃香烟,沉默的看着窗外海边的落日余晖。
海面一望无际,来自傍晚的昏黄日光将空气熏成海风的咸腥,渔船归港,网兜上挂着的鱼尾巴甩出圆滚滚的水珠,像是一颗金色的珍珠落进了海水之中,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仇恨又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