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心疼他。
姻满十年之期,她曾好生规劝他收纳妃嫔,因为身为妖族,她确实无法为他生儿育女。
他却说,他拟将皇位禅让,这一世只想与她“一生一代一双人”。
但姻满廿载,她开始感受到他的焦急不安,因为与他年龄相仿的亲王和大臣们都相继有了后嗣,且有的亲王的后嗣已经可以挽弓射猎了。
她再次跟他提收纳妃嫔的事,他同意了。
她开始为他学习后宫的繁文缛节,帮助他治理后宫,立规矩,明赏罚,她为他,甘愿在每个受孕得子的妃子跟前忍气吞声。
他依然偏爱在她宫中留宿,却也学会了雨露均沾。
她则学会了在每个独眠的夜晚默数天上繁星。
累吗?累。可为了他,还能坚持。
再后来,他膝下儿女渐多,都管她叫“母后”,却一个也不与她亲近。
她笑着招呼他们,却失落地将手收回。
在多少个暗夜里,泪珠滑过她眼角,她默默祈祷:来生,千万别让他再做帝王了。
那时她还有期待,直到火刑事件来临。
帝在知天命之年已经老态渐显,她却依然年轻靓丽,便有术士指说她实为妖族,她无意隐瞒,便任由术士揭露她真实身份。
但当时为神妖神暮时代,人族与妖族水火不容,帝便依众人建议下令以火刑处置她。
原来,他会因为她是妖而将她送上火刑台,原来,他会亲口下令将她推入火海。她甘愿等他轮回百世,而他却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已坐拥佳丽三千,又有儿女满堂,她消失了,他不会孤寂,可他不知道,他在刑台前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世界就已经堕入无间。
现在,从雪域来的小妹说希望她认真对待感情。
认真吗?她一直很认真。
即使到了这地步,她仍想留在他身边。
你说,她要是凡人吧,还能说是贪恋这宫中的荣华,可她一只妖,又是雪域高贵的公主,对这凡俗的东西又有什么可贪恋的呢?
祁瑬说她对帝王旧情仍存,她也承认。
所以她说:“是心累,不是厌倦。”
在他身边,她从没感到厌倦,但切实的,她现在看他一眼都会触发心中疼痛的开关,难忍。
“人心,叵测。”她告诫小妹。
“那,姐姐,你还要等他来世吗?”仙浅心疼地问。
“等。”夜光说,“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也许下一世,会好很多呢。”
仙浅点点头,也和六姐一起憧憬起来。
她已对六姐肃然起敬。
她已然知道,雪域的妖生来就有一颗纯洁的灵,她的,美好的六姐,当然也是如此。
夜晚,一方谧白的月光斜铺在窗口,仙浅无眠,望着那方谧白,忽然想起以前在雪域中的一件小事。
那也是一个像这样温柔的夜晚。那时的月光比今夜还要亮些,她站在芬月亭中沐赏月色。
芬月亭是雪域赏月专用的亭子,因为妖城建在地下的缘故,难得辟出这么个场所。
那夜,她与四姐莫逆并立亭中倚栏眺月,四姐叹道:“聪慧玲珑固然妙,只可惜慧极必伤;深情专一固然好,只可惜情深不寿。”
当时她心性爽朗,当即回道:“宁要极慧不要愚安;宁作深情不作孤寿。”
帝尊总要我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