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就是夜宵一条街。

一宁和曾天亮一行往东边走去。

突然，他发现有四男两女坐在那儿拼酒。其中一人，寸头，脖子上戴着不知真假的粗金项链。鼓鼓的膀臂上刺了一条翻滚的龙。

正好旁边还有个空桌。

一宁说：“就坐这儿吧。”

曾天亮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宁故意大声地说：“坐，我就喜欢这家的口味。”

曾天亮说：“太嘈杂。换个地方吧。”

一宁说：“各吃各的。怕什么？这也怕，那也怕，你还开店啊。”

众人只好坐了，一宁点了一盆美国青蛙。这美国青蛙是上州人最喜欢吃的夜宵，个大肉厚，味道鲜美，再点了一盆嗦罗，加上几碟花生米。一箱啤酒。

那一桌四个男人，突然发现旁边这桌来了两个美女，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们倒是认识，那就是这洗足城的老板。另一个他们不认识。

至于那两个女子，不用猜就是店里的洗脚妹。

其中穿白色T恤的男子倒是认识燕子，隔着桌子说：“唉，那个妹子，认识我吗？”

两个女孩看了男子一眼，没理。

那男子指着燕子向脖子上戴粗金项链的介绍：“这个就是左边洗足城的妹子，长得最好的一个。”

介绍到这里，他又朝燕子喊道：“喂，穿红衣服的，你叫什么名字？”

曾天亮怕惹事，说：“朋友，她叫燕子。”

那白色T恤拎着一瓶啤酒走过来。一只手搭在燕子的肩膀上，半弯着腰，流里流气地说：

“燕子，过去敬我大哥一杯。”

燕子说：“我又不认识他。”

男子嘻笑道：“不认识，我给你介绍嘛。”

曾天亮对燕子说：“去敬就敬一杯嘛，做生意要随和一点。”

想不到燕子挺倔犟，对男子说：“你的手不要放到我肩膀上好不好。”

男子根本不动，笑道：“哥哥是看得起你，才放到你的肩膀上。平时你还蹲着给老子洗脚呢。”

一宁说话了：“人家愿意，早就动身了。洗脚是你出钱，她服务。跟敬不敬酒有什么关系？”

T恤一看，燕子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身材倒是高大，可是个白面书生。他一听就有怒火，问道：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们一起来的。”

“哟。你还在我面前起高腔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曾天亮对一宁说：“算了，算了。”

一宁当即拍了一巴掌：“什么算了，人家愿意敬酒就敬，不愿意敬，在这里撒泼？我坐在这里就不允许。”

曾天亮站起来，就是说：“算了，算了。”

T恤岂会放过一宁？他说：“啊，还拍巴掌？老子就要打得你喊爷爷。”

说罢，他冲过来挥拳就砸向一宁。

这一桌，曾天亮和两女孩都站起来。生怕桌子翻了弄污衣裤。

一宁站起，稳稳地接住对方的拳头，顺手一推：“滚一边去吧。”

这地方人多，真的开打，那夜宵就根本吃不成了。所以一宁只用了三分力气，把T恤推开而已。

这下就闯了大祸。

那边又站起两个，其中一个道：“我们不影响别人吃夜宵，你有胆就到右边空坪去。”

一宁说：“我要空坪干什么？你有胆就来啊。”

其中一个上前，另一个从后面包抄。这夜宵是吃不成了。曾天亮叫两个女孩快起身走开。自己想上前去劝架。

说那迟，那时快，那边已经开打了。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上来就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