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进秦晚,莲姑欠然说:“恩人,那野兔我不擅长做,好歹先尝尝农家土鸡的味道。”秦晚见莲姑磨刀,一大早居然要杀了下蛋的鸡奉食,吓得连连摆手,忙谎说自己是修道之人茹素戒荤,这才让莲姑打消了了念头。
他四周望去,这小家虽是土墙土瓦,木椅木桌,倒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外间小小院子还种着两畦葱韭,两个孩子衣裳虽是土布所制,但都齐整清洁,显然莲姑是持家利落之人。
他闲问这家户主,莲姑说自己丈夫是南边琼英矿矿工,平日在矿上劳作,家里余下的田地都是她来耕作,男孩大毛已经十岁,也晓得跟在后面除草撒种,女儿二毛才五岁半,正是玩耍的年纪。
莲姑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忙个不停,很快便呈上饭食。秦晚一看,黑乎乎的霉菜蒸在米饭上,旁边一碟炒豆,一碟咸萝卜干,一碟土鸡蛋用猪油炒得澄黄,另有一盘冬芛,用细细的红椒丝拌了,实是这个季节应景的恩物。
他这段时间疲于奔命,日常都是拿辟谷丹充饥,面前这些农家小菜竟是说不出的诱人。莲姑搓着手站在旁边,满脸愧疚地说道:“大冬天没什么新鲜菜招待恩人,现在先对付点,我一会就去集市,买些干蘑菇、豆干回来,好歹让恩人吃好。”
秦晚哪肯让她再破费,赶紧拉住道:“大姐千万不要再客气,这饭食很对我胃口,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我一人吃着乏味。”
他见大毛二毛四只乌黑小眼珠都盯着那盘炒鸡蛋,心知农家清苦,日常这些鸡蛋都须拿去换油盐,两个孩子显是馋了。他夹了一大片放到大毛碗里,又抱起二毛放在腿上,一筷筷地喂她。莲姑拼命朝两个娃娃使眼色,秦晚只作不见,两兄妹吃得满嘴流油喜笑颜开,秦晚也开怀大嚼,享受了一顿久违的美味。
“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二毛吃完后,扑闪着大眼睛问秦晚。“呃……我嘛。”秦晚不想欺骗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他想了想说道:“哥哥从很远的南边来。”二毛又问:“你来做什么呀?”“哥哥去帝京做事,路过这里。”二毛还不满意,又问:“爹爹说帝京好远好远的,你走路去吗?”
秦晚心说就你问题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答道:“我会找驿站坐车哦。”二毛还要再问,莲姑一把将她从秦晚膝头拉过去,斥道:“你吃了恩人那么多菜,还要吵他,赶紧进屋拿针线来学。”二毛一吐舌头跑进屋里,莲姑端来一个大瓷缸,缸里泡了粗茶,不好意思地对秦晚说:“这孩子的爹回家次数少,有生人来就喜欢缠着,打扰到恩人了。”
秦晚赶紧说:“二毛可爱得紧,我很喜欢她,完全没打搅,没打搅。”他与莲姑开心闲话,殊不知刚才施用回生符时那一瞬泄露出来的灵气,天上强者已颇感异样,若非后来被莲姑拉着进家,说不定已被感应到位置。
秦晚又和缠上来的大毛玩了会,正准备告辞,外面咚咚咚响起敲门声。“莲姑,莲姑在吗?”一个粗哑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莲姑隔着门应了声便走出去。秦晚脸色微变,但此刻他不敢放出神识,只得侧身在门后竖起耳朵。
来人似乎是此地村长,两人谈话声音很低,依稀能听到“仙使”、“外人”、“禀报”字眼,说着说着,莲姑声音大了起来。“没有没有,我们家男人不在,怎么可以放你进来!”院外的人又咕哝了两句,终于听到离去的脚步声。
莲姑呯地关上院门回屋,秦晚此时喝着粗茶面不改色,问莲姑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莲姑摇摇头说道:“有归云宗仙使来镇上,说有要犯生事,让镇保通知各村村长留意有没有可疑人经过,说如果发现可疑人要立刻上报,还有赏格呢!”
秦晚心想这归云宗倒是动作飞快,天上地下已一齐行动,刚才莲姑只要多说半个字,只怕自己就得再度逃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