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喧闹怒飞的灵鸦,这时密密麻麻停在枝上,头一钟一钟的,似乎在打瞌睡。正如那邬化之所说,老树的叶子不断飘落,而根系却膨大鼓胀,似乎正在将养分回收。
在草甸上,稀稀拉拉散布着一些草庐,原来那群流民正是傍树而居。见王真人和邬化之奔向老树,秦晚趁机闪进一座草庐,隔着窗偷窥二人动静。
只见那邬化之在树干上这里叩叩,那里听听,又伸手进某个树洞里,掏了半天拽出一条树脉,伸指点点尝尝,半晌后盘坐在地凝思苦想。
“怎么样,找到没?”王真人在旁催促着。
邬化之站起身来走向老树某处,指着树干一处位置道:“多半是这里没错,从这往里斜向下掏,估计得挖一丈三尺深,就可以见到树芯,最浓缩的树液精华,应就藏在里头。”
“好,咱们得快些动手,万一让那帮人察觉了,他们会拼命的。”两人往草庐这边走来,似乎是要取工具,不偏不倚,正朝向秦晚藏身之处。秦晚一惊,正要找地方藏身,突然惨叫声传来。
只见走在前面的王真人面色狰狞,小腹突出一截青色尖棒。他尚末气绝,狂吼着前冲几步,一手捂住下腹,一手指着后面偷袭他的邬化之,颤抖着说道:“邬化之,你,你好狠毒!我们相交数十年,为了独吞树汁你暗害我!”
“彼此彼此而已”,邬化之面不改色,小心后退几步,远远拉开了距离说道:“你先前一切正常,见我找到树芯后,右袖突然鼓起,你把毒链缠上手想做什么,难道我不知么?”
见被对方识破,王真人提起最后一点力量猛冲过去:“我王鹤生和你拼了!”右手一挥,蓝汪汪的长链挟带风声朝邬化之打去。
邬化之极为狡猾,根本不与对方硬拼,只仗着身法不断后退,退得数次,王真人越舞越急,突然间止步,扑通一声摔倒,终于力竭毙命。邬化之小心上前,等待了一会,才从尸身上抽出绿棒,一脚将对方踢得远远的,这才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跟我耍心计,你差得远。”其实他刚才盘腿坐地并不是在琢磨树芯位置,而是借机回气,趁与王鹤生一同取工具时暴起出手,抢先洞穿了对方小腹。
邬化之笑着笑着,突然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他扭头望向左肩,喉间咯咯咯发出声音,好像喘不过气来。秦晚见他脸憋成猪肝颜色,暗说你纵是机关算尽,仍不免着了道儿,也是天意。
他鄙薄这人阴毒,并没有打算出手去救。只得片刻,邬化之已躺倒在地翻滚挣扎,挣扎越来越无力,最后听得他狂吼出最后半句“三毒真人,好厉”,自此再无声息。
秦晚慢慢走出草庐,望着相隔不远的遗体,微微叹了口气。所谓害人终害己,正是这两人写照。那倒下的邬化之,右肩此时已肿成驼峰,显是之前王鹤生喊走那时一拍已经下了暗手。想到他临终时喊出的三毒真人称号,应是指毒链、毒掌和毒匕,秦晚走近大树四处瞧看,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插入树身的那柄匕首,正是这物令到老树发狂昏睡。
匕首通体幽蓝,秦晚不敢随意去拔,他扯下尸身布条包在手上,用力一扯,将匕首迅速收入储物戒中。蓝汪汪的树液从老树伤处流出,看来毒性一时还无法解除,秦晚怜悯这老树是天地异种,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
这物通体莹润,绿得让人心生欢喜,捏起来却不似玉石,倒有点软弹。当年秦晚带小黑离开白鹿墟,小黑临走时回正气果树叼回来这东西,秦晚一直收藏着,是正气果树吸取天地灵气,蕴养的一块树胶。正气树胶颇为不凡,有拔毒扶正的灵效,秦晚将树胶贴在老树伤口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树胶散发出丝丝灵光,与老树伤口开始融合,而老树伤口处也开始泛出光芒,似乎在吸收着树胶的异能。整个伤口一团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