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风临帝野,长原起俊城,宁、腾堪龙寝,璋、雁难鸟登。尧德岂足禅,汤武自无凭,皇图归天命,非命枉钻营。”昔人作此诗,正是咏叹明光城的兴衰更替。
发于大泽的地下水源,宁水和腾水两条大河由北自南流入平原,灌溉出北地的万倾良田,明光城倚河而建,轻雁塞和含璋塞两座要塞卡住北部山口,防止强邻云国的入侵。诗中运用了两个异界面上古帝王的典故。
昔时尧德将衰,本想禅位给其子丹朱,但丹朱却在继位之争中败给了大舜,大舜承天命开启了夏朝。等到夏朝气尽,取代它的却是远自域外“氐羌”的异族首领成汤。老汪当时摇头晃脑地念“赫赫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下面学童伊伊呀呀地跟读,那时场景秦晚还历历在目呢。
秦晚牵着驮兽走在雄伟的京城大路上,回忆起萨风和称帝时的的故事,似乎这座京城,他住进来时还有些不情不愿。
“所以说,现在就要登基吗?”萨风和心虚地望向屋中众人。纳兰明月端正点头,赫连连城咧嘴一笑,被誉为土之坚壁的庞策挥拳鼓励,箭神时甘雨则露出了雪白的犬齿,一副抓到猎物的神情。连向来最为节制守礼的老能臣陈归仁也眼看地面,没有丝毫要帮他的样子。
庾平嫌弃地看着手脚没处放的萨风和。这人一再说还没准备好,将登基的日子已经拖了三回,这次被他借口吃京城特色早点诓进屋里,众人把门一关,话放出来了,只有皇帝才能走出门去。
看着瑟瑟发抖的萨风和,他开口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一个破皇帝而已,爽爽快快的即位多好,你不即位,多少人官不能升封地不能领,不知道在给大家添麻烦吗?”
萨风和不服气地道:“不是正准备着嘛。”“从九月准备到十一月,你要下蛋?”庾平不给他丝毫面子。“我不是想着,登基了以后,大家再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就不太方便了么。”
“君有君样,臣有臣样,以前兄弟们是给你面子才由着你,难不成当皇帝了还一起打地铺才够亲热?”“打地铺也比一个人住宫里强!”萨风和突然脑中灵光闪现,贼笑地对庾平说:“要不老庾,你辛苦点来当皇帝怎么样,反正兄弟们平时都服你,不会造反的。”
“笨蛋啊你!”庾平深感面前之人无可救药,转头喝令道:“动手,剥衣服!”纳兰明月的拔剑声、赫连连城的臂环声同时响起,屋外守兵就听见里面乒乓乱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管。
“好小子,来真的是吧!”,“松、松手,庞策你敢作死!”“痛、痛,轻点!”“甘时雨,我操你妈!”萨风和叫骂声不绝。
没多久,换了身龙袍的萨风和鼻青脸肿走出屋外,手里拿着一板玉圭和一张纸,后面恭敬跟随着他的将领谋臣。“去登基!”开国皇帝就这么气乎乎地完成祭天大典,据说他临走时还朝屋里桌子踢了一脚撒野,这张断了条腿的桌子至今作为王室宝物供奉在太庙里。
“有机会想去看看呀”,秦晚喃喃自语道。四人装模作样找到一家炭行,炭商百般挑剔,秦晚分毫必争,将两车炭卸下后又转到驮兽脚行,把车子也顺便卖掉。
青鸾虽在此出生,但也是成年后首次进京,跟着秦晚买进卖出,甭提有多新鲜,但随即想到进京之日,便是与秦晚分别之时,顿时难过起来。
秦晚此举是防止行止异常被人察觉,等各事处理完毕,他对三人说:“咱们住店去。”何百忌疑惑地望向秦晚,意思是好不容易进了京城,不尽快将青鸾交到接应人手里么。
“不急。”秦晚解释道:“我想先搞清楚京城情况,不然将她交出去我不放心。”听了这话,青鸾喜出望外,“啊”地唤出声来,虽然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但如能再伴在他身边,哪怕多一天也是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