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是鬼？”在一次下山作法事回来的路上，秦晚问化身。随化身修行期间，银钱不够普渡女施主的时候，化身也接不少俗务，禳鬼祈福的事情虽不多，倒也见识过几次。听秦晚这么问，化身撇嘴道：“没啥区别。”

“鬼不是灵体么，怎么说没区别呢？”那时，化身笑咪咪地反问他：“你今天穿的是长衫，夏天换了短袖，你不还是你么？”

“哦，我明白了，虽然躯壳不同，只要本质还在，都可以一视同仁。”“聪明！”化身赞许着说道：“人死魂消，回归天地，多数都是这样。但因为一些原因，比如怨念未除，或是善因恶业未净，有的人虽然死了但魂魄没有消亡，成为脱离形体的存在，又因缘巧合巩固下来，就是鬼了。称其是鬼，其实只不过是人换了种形态而已。”

“那得有灵智才能把它们平等对待，没灵智不算。”秦晚举一反三总结道。“对了，有的鬼因执念颠狂，这种保持不了灵智的鬼，你可以理解为野兽或者疯子，不可以人来对待。”秦晚又问：“那人厉害还是鬼厉害？”

“多数是人厉害，鬼这种东西，没有了肉体凭依，就像是没有薪的火，他们赖以维持存在的能量来源很少，很多鬼即使没人驱除，自己也消散了。”“那为什么还有鬼在外面作祟，要道士来收伏呢？”

化身回答道：“有些时候，比如鬼找到某些地方阴气特别重，它能够长时间吸收阴气保持形体不灭，天长日久，魂力不断壮大，就能主动寻找血食祸乱人间；还有就是有邪派鬼修，专有役鬼养鬼之术的，有意驱使鬼来为害，当然阴曹地府偶尔也有逃逸之鬼。”

秦晚惊讶道：“啊，真的有阴曹地府么？”化身哂道：“还不是因为人类信仰之力，就像神明能从信仰中诞生，鬼神也是一样，九幽地府，你就理解成换了名字的仙界吧，没有自行消散的鬼都在那里。”

化身退治鬼很是大张旗鼓，又是升坛又是作法，左请三清右请鬼王，口诀一念再念，折腾老久，有时还得装出与鬼鏖战的架式。其实真正有用的只是最后丢了张符，鬼就被拘了焚烧超度。

秦晚当时纳闷，事后曾偷偷问化身为何这么麻烦。化身脸一板道：“我若是轻轻松松将鬼收了，主家便觉得这钱花亏了，下次还有事，就会去请那帮喳喳乎乎的正一毛头。人这种东西，别人越费力艰难，他越开心，你记住了。”

此刻秦晚却没有“一张符拍去”就能将鬼童拘住超度的能力。《玉匣玄符宝箓》中不是没有教人驱鬼办法，是秦晚没学。鬼是灵体，蕴含天地灵力的符对它们效果甚微，克制它的是神符而不是灵符。神符有专门章节是归在箓道里，关于箓道，秦晚只学了请神，还只到能请井神和灶神这种小神的程度，所以面对眼前这东西，惊慌一过，秦晚还真有些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闪展腾挪了数番，凭借速度优势，鬼童一时也拿秦晚没有办法。“这家伙虽然能被斗炎击穿，但可以回复呀，麻烦”，中间牵魂数次得手，但这鬼物除嘶吼吃痛外，并未见被明显削弱。秦晚试着像镇上老人所说，朝鬼童吐唾沫，结果啥用也没有。

“切，谁说童男子口水可以克鬼的，骗人！”秦晚有些焦急，他尝试着切换成纯斗气，没用，掷出火球符，没用，念诵佛经六字真言，还是没用。“若是婉灵来，肯定瞬间灭了，是因为自己没学会真言法门的原因么？”秦晚不由想起那位妩媚娇痴的魔女来。

略微走神，秦晚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冰凉，大惊之下，下身居然僵直不能动弹，双足被地下伸出的数只鬼掌死死擒住。

“不好！”

秦晚没想到这鬼居然还有同伴，这家伙和自己缠斗原来是佯攻，真正的杀招潜藏在地下。寒意从腿至腰一路上行，所经之处酸软无力，低头看去，地面升起三个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