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容啊长容,我明白你当时的心境了。”童清奇多年在外,想不到乌乐生竟成这样的人,白长容当时在宗内,眼见各种倒行逆施又无法改变,实在是心存了死志。童清奇虽然怜惜徒儿枉死,但他并没打算为他报仇,眼见师弟无法教化,愈生门的未来更令他担忧。
“师弟,我宗并入归云宗的事,我不同意,你要我趁人之危,在归云宗战后为他们医治时下暗手,更是不可能。”童清奇断然拒绝了乌乐生的提议。
“为什么!”乌乐生怒问:“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眼前,你只要肯出手,千年大宗归云宗就是我兄弟俩的天下,到时号令群雄,数不尽的修炼资源在手,比现在蜗居山头,手里紧巴巴的不好?”
“因为我不能眼看着宗门堕落到没有廉耻只有利益的局面!”
“廉耻,归云宗利用我们的时候讲不讲廉耻?”乌乐生轻蔑地望向童清奇,在他眼中,这人已经食古不化,死抱着那点俗界伦理道德,不再适应现在的世界。
“师弟,你记得我门的宗旨吗?愈生济世,去病拔疾,为针为药,依理无违,凡我宗人,不得作恶,有违此誓,万雷殛之。你炼丹暗存丹毒,若是流传出去给人吃了,人家苦心修炼的道行一朝断送,这是大恶啊!”
“那不更好?归云宗想法没错,这世上多一个结丹强者,我们就多一个竞争对手,放纵他们破境,就是给自己断后路!所以,我所做的只是自保,我没错!”乌乐生索性敞开来说。
童清奇见再三劝说已无法撼动此人,狠狠心,朝乌乐生亮出一物。“师弟,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他手掌摊开,绿莹莹的小牌托在上面。见到这牌,乌乐生冷笑:“有事牌,原来师兄今天是找我摊牌来的。”
愈生门先祖制定的规约,为了防止主掌大权之人作乱,每届掌门任命后,会留一个监察之职,赐予其有事牌,监察日常不参与各项事务,唯当发现宗门有倾覆之忧时,才有权以有事牌会见掌门,以节制严重的危害行为。
“是!师弟,你背离医道,卖宗投靠,已犯下我宗大戒,我今天以监察身份弹劾你。”童清奇微微侧首,不忍看乌乐生的表情。
预料中的愤怒和爆发没有到来,乌乐生面色平静,只是长叹了口气。“师兄,你回来之时,我想到了这个结果。”
“但凡你有丝毫悔意,我都不至于做出这一步。”
“我没错!仙途险恶,仙道无情,不抛下你那些仁义道德天理人心,没有办法前进。”乌乐生语气平静地问:“那么师兄,你打算怎么对我?”
童清奇道:“师弟,掌门一职我不动你的,你去后山思过崖面壁十年,这期间我代行掌门一职,等你悔过出关,我自将掌门还你。”
“就凭你?”乌乐生笑了。
“不是我瞧不起你师兄,你长年不问俗务,可知管理宗门千头万绪,不是靠那九天元气御灵针法就能管好的。我问你,门下徒众总共多少人,每年能新收多少弟子,初阶以下每月花费多少灵石,医馆进项多少,各项灵丹要配多少炉鼎炼室,和归云宗分账如何分?”
他连串问题,都是最实际最当务的事,偏偏童清奇一个也答不上来。所谓经纶事务,是对“君子”的要求,无奈很多“君子”腹内经纶是有不少,事务却一窍不通,即便上到修真界,有同样毛病的也不乏其人。
见童清奇张口结舌,乌乐生并没有显出得意之色。他叹道:“童清奇,你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领袖。”童清奇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在管理宗门上,我跑马也不及师弟你的大才,你且安心闭关,我会任命有才能弟子。”
“呵呵,就凭张长风、屈长敬、许长舒这几个?”他所说之人,都是童清奇门生,童清奇道:“我岂会做结党营私的事,自然任人惟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