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下 破“下半身攻击法” 哀“畸形网筛选制”(1 / 5)

(因本章字数过多,遂分两次更新,以下内容为《49下》的上半部分。)

社会风气浮夸、价值观低龄化、食品不安全、医疗商业化、工业造假、集体虚荣、娱乐泛滥、审美畸形……大城市好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人性的辛酸和邪恶。有时候很难说清楚,是这个时代先变坏了还是人先变坏了,是时代令人变得不堪还是人使这个时代变得不好。

在这样的时代里,人人活得艰难,泥潭中碰到捷径难免不心动,即便老诚肯干的人也变得复杂起来。感知不幸福、眼界贫穷、举止暴戾、酗酒麻痹甚至家暴、虐童、凶杀……在人心变坏、悲剧频出之前,人们也许质问过、呐喊过、反抗过,可惜社会正道给出穷人、窘人的答案多是冷酷的、绝望的。很多人冒险选择捷径,后来看竟是迫不得已——为了省那一块钱因一碗面杀了一个人、急着给孩子看病的工资少付了无奈大闹一场、因为信用卡还不上而诈骗或讹人……那驼老头该是家里急着等钱用吧,要不然他不会七老八十地还出来想办法、豁出去地找钱。

当诡异的、荒唐的、恐怖的、惊骇的事件发生时,看新闻的人不应是愤怒的,而应是悲悯的、失望的。失望这个时代,悲悯这个时代。被掩盖的现实常令弱者愤怒,愤怒过后只剩心酸。当自杀超过了他杀时,世人也许会明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老马前天闲来无事在手机里搜了搜,原来他眼中的美好时代、历史盛世竟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自杀式袭击的、无钱看病自缢的、出轨不成自杀的、受上司欺凌跳楼的、不忍家暴喝药的、企业倒闭创始人自杀的、为证清白自杀的、抑郁症发作自杀的、不愿被逼陪酒自杀的……那天老马捧着手机一直往下拉一直往下拉,关于自杀的新闻竟没个底儿。

又想起了樊伟成,彻底没有睡意了。上午为找扇子累坏了,中午一场“碰瓷”气坏了,下午回家睡多了也喝多了,晚上吃饭又吃撑了……这一天真是不安生。此时此刻,不知已夜里几点了,老马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来继续喝酒。到了客厅摸着了酒也不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一个人在昏暗中喝了几个瓶盖的西凤酒。一时兴起想多喝几杯,想到明早还要送娃儿上学,老马摇了摇头,自觉地拧上了瓶盖。

惶惶的一天闹得他心绪难平,晚上见着了女儿、女婿和大外孙,竟一个字也开不了口。许是不想打搅他们各自匆忙的生活,许是怕他们笑话他这个农村来的笨老头吧。再聪明的农村人到了城里,体内依然残留着怯弱和自卑。

酒劲上来了,老马觉身子宽松了、舒坦了、轻浮了。于是摸着墙缓缓地往屋里走,心想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谁成想他喝多了,走着走着迷糊了,出了屋上了街,街上没有一个人。这么大的街道怎么一个人没有!老马纳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路上晃荡着身影。

忽地一转弯,他到了莺歌谷谷底,老远瞧见兴邦他妈在地里割麦子,他拿起镰刀赶紧过去帮忙。正割着听到四面八方一阵乱喊,站起来一望只见几十人从山崖子上往下跑,直搓搓百十米高的土山瞬间沸腾了,黄土在坡上像雾气一样罩着。早年见过人为了省路从悬崖上跑下来,此时倒不惊讶,他跟桂英讲桂英不相信,但是仔仔信了,说那叫悬崖跑酷。

一伙人跑下来又消失了,一转眼整个谷底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停地叫兴邦他妈“惠英、惠英……”沟里没人回应,只一声一声的回音传过来。越往谷底走越寂静,寂静得有些阴冷。老马早听他爷说过这谷底深处有野狼窝、人脸獾和野猪啥的,蓦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了个洞上了个坡,一看光景到了八仙渠。印象里八仙渠跟马家屯隔着十来里地呢,怎么几步路给到了呢。老马走着走着哎呀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布鞋鞋底穿透了,不小心踩着了个砖疙瘩,脚窝子硌了一下。似曾相识,老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