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里自回来之后,只瞥过林行致一眼,那一眼十分陌生,便已错过。
林行致看姜里问谢容渡求情,又心存疑惑。
姜里何时同监察司走的这般近?
监察司势力庞大,决不能和大梁一条心,否则对他极为棘手。
姜邵冷冷睨了这些抬头的人,怎会不知这些老东西肚子里装的什么墨水,寒冽出声:“动不动就跪,御书房有那么吓人?你们先起来。”
话落,他停了一停,脚步经过谢容渡,修长苍白指骨落在谢容渡左肩上,用力捏了捏,嗓音冰凉:“你先跪着。”
“等结果出来,朕再定你的罪。”
苏和璧被救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后方,听到监察司的消息,终于忍不住抬起眼。
视线越过文臣武将,遥遥落在那中央唯一跪着的身影上,旁人都在听汇报,唯有他,身为监察司司主,在此刻却跪着。
算得上一种折辱。
苏和璧两次被监察司救回,心中钦慕之情油生,此刻不禁感到愤然。
都说陛下与宁国公自幼伴读,感情极好,如今看来在君王眼里,只有那些阴谋诡诈,何来情义之说?
事发之后其他人都是动动嘴皮子,只有监察司在力挽狂澜,姜邵这时候兴师问罪,又杖杀三人,实在是昏庸残忍!
不知不觉间,苏和璧对大梁王朝的厌恶更深一层,微抿唇瓣,视线下移,却没有再看到谢容渡挂在腰间的令牌,也许是已经收了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自己脖子中的残玉。
这块玉一定跟监察司有关,说不定还能查出她的身世!
一想到这里,苏和璧呼吸不由急促,心跳如同擂鼓,她做了流亡的孤女将近二十年,只有苏和璧自己知道,她想要寻找身世的执念究竟有多深。
她必须要有一个见谢容渡的机会!
对方一定知道什么。
监察司司侍凝重禀告:“陛下,根据密牢同党交代,此番行刺户部侍郎,乃是朝中一位重臣与户部侍郎勾结。”
每个人眼皮都是一跳,老神在在。
你是重臣?不不不,我不才,我不是,你是,你也不是?那我也不是,那谁顶罪啊!
“他们暗地挪用朝堂公款,并做假账瞒天过海。事情败露之后,那人担心侍郎背叛,才痛下杀手,刺客为了活命,掳走公主。”
“并根据同党交代,先前淮阴人口失踪一案,也是户部侍郎所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买卖人口,贩卖奴隶,好将赚取的银子填补账本空缺,方便户部在核查的时候蒙混过关。”
司侍每说一句,姜邵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到最后,御书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朕的眼皮子底下,也能出现结党营私的事情。”姜邵慢慢出声,嗓音幽凉,“好啊,真好!”
姜里若有所思,没有出声。
户部尚书大吃一惊,眼珠一转,沉痛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逆不道?!”
陆庭筠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陆冲一把拉过他摇摇头,老成道:“此事非同小可,还需陛下仔细审查,再经定夺为佳,切莫漏了线索,冤枉忠良。”
“左丞相何必如此瞻前顾后?”右丞相高成弘突然出声,“案子已查到现在,陛下定要将奸佞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右丞相又何必如此急切盖棺定论?”陆冲不慌不忙,意有所指,“难道是怕事情还有隐情不成?倘若错杀一人,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
高成弘冷冷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姜邵忽然笑了:“众爱卿还有何看法?”
这时一道清越声音忽然出声,尽显睿智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