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断壁城墙(1 / 3)

瞩目良久,少年人才收回目光,继续前行,这段路不算长,中间穿过那条泥泞小路,便直达孙老头的家中。

淤泥村的院落建得没有章法,谁能抢到那块地皮,那就是谁的,划地自用。

所以说淤泥村没有路,但到处也是路,只要有间隙能过,那便是路,反正走到哪都是泥泞不堪。

来到孙老头的院落前,钟鸣向旁边瞥了眼,与孙家搭边的是李木匠家。

院落中只有个女子正在做饭,虽然这女子身着粗麻衣衫,但仍是盖不住姣好的容颜,这女子是钟鸣来到这个时代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明知那女子贵为人妻,少年人还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兴许是年纪到了,体内有些冲动作祟。

女子大概是感受到钟鸣的目光,抬头看到了钟鸣,露出温婉的笑容,糯声道“谢过先生前两日送来的米粮。”

村中人都知道梁余以钟先生马首是瞻,梁余的作为也被大家理解为钟先生示意,往日梁黑子行的那些善事有五成要记在钟先生的头上。

略微点头,少年人也露出笑容道“邻里之间,许些帮衬本是应该,李家娘子不必谢我。”

李家的美娇娘再示以钟鸣笑容后便去忙早饭,少年人转了目光不再去看,别人家的娘子,看多了难免被邻里诟病。

只是钟鸣心中一直有些疑惑,这等面容姣好,富有涵养的小娘子,本不该出现在淤泥村这烂地方,而且李木匠也怪异的很,从来不叫自己钟先生,而是称自己钟小子,口气狂妄。

念及他家是半年前才逃难至此,钟鸣也曾猜测他家以前兴许是富贵人家,眼界总要高些。

只凭李木匠家的院落从未有异味,反倒有股淡淡的檀木清香,钟鸣就对他家无恶感。

总归大家都是在乱战中挣扎过来的人,难免有些秘辛,钟鸣并不刨根问底,只要无害于淤泥村,大家都乐得借他村落一角栖身。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知。

再说李木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大至泥坯房梁架,小至矮桌木凳,他都手法娴熟,这些时日对村子贡献不少。

再瞥眼旁边的胡猎户家,院落也挺干净,小鱼家也是如此,村东头的这几户人家都挺干净,这要归功于李木匠家带来的好风气。

钟鸣对村两头的人家青睐有加,村西头是郭先生,已经走出这烂泥塘,展翅高飞,成为一名城中人。

村东头这几户人家干净利落,与城中院落相比也不差,两头人都算是给淤泥村涨了脸面。

“钟哥哥,你过来了。”

俏生生的呼唤打断少年人的思量,他回神报以微笑,摸摸眼前水灵小姑娘的头顶,笑道“小莲又长高了,转眼间就出落成大姑娘。”

眼前的姑娘叫做孙落莲,名字是钟鸣给起的,取自青莲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烂人恒生的淤泥村能出落有孙落莲这样水灵恬静的姑娘,实属不易,她原来阿花阿草的名字实在配不上这姑娘,只有落莲这词才使得。

说起来孙落莲并不是孙老头的亲孙女,而是难民堆里捡来的养女。

孙老头是淤泥村土生土长的人,老爷子活了五十多岁,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他常说自己是来这人间受罪的,活的年岁长,纯粹是老天爷罚他吃苦。

原本孙老头老来膝下得一子,可早些年战乱之始,他刚及冠还未娶妻的儿子就被征兵去战场厮杀,许些年过去了,杳无音讯。

起先新唐未立,孙老头心中还有些念想,可新唐建国后,盼至年关儿子也未能返乡,旁人都猜测多半已是战死沙场的结果,孙老头也就死了心。

少年人听小莲说,年关那夜,孙老头下午特意吩咐她去城中买了瓶黄酒,对地自斟自饮,边喝边哭,喝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