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张念尘一听此言,顿时欣喜道“师父,当真有此法?”
张道祯点点头,道“好徒儿,为师何时骗过你?”
这话倒不假,平日里张道祯行走江湖,替人算卦看风水,偶尔也做些哄骗大财主的事情,但唯独不骗自己的徒弟,用张道祯的话说就是“贫道口出妄语,因果绝不能牵连徒儿。”
此时张念尘十分开心,转头便对钟鸣说道“钟居士请放心,我师父从不骗我,他说不害你性命,定然就不会的!”
如此一来,钟鸣看到张念尘的真挚,也犹豫片刻后道“张道长,若真如你所说不害我性命,我可以答应此事。”
见钟鸣答应,张念尘更是喜笑颜开,连连对钟鸣作揖道“谢过钟居士大恩,您福人天象,今后定会运势亨通,心想事成!”
若是能活下来,谁想死,小道士张念尘命势奇特,注定活不过十八岁,是天收命的结果,如今却看到一线生机,这位身穿破旧道袍的俊美少年都不知高兴地如何表达。
绝境逢生,方知惜命。
钟鸣端起茶杯,脸上毫无笑意,只是摆摆手,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换命的生意而已,算不得恩德施舍。
老道士张道祯只是苦笑着喝茶,他心念道傻徒儿,世上哪有黄土换黄金的道理,这姓钟的不借命给你,到时师父就要为你搭上性命,替你偷半条天命啊!
师父费劲心思为徒弟续命,闹到终了,却要搭上自己性命换徒弟一线生机,这师徒情谊,胜过寻常父子。
所谓师徒一场,应当如此吧!
乱云开鸟道,拔剑指群雄。
若为吾徒弟,香烛尽此生。
茅草屋中,三人心思各异,一片寂静中,只有钟鸣捧杯喝茶的声音。
恰逢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孙落莲的声音响起,她轻声喊道“钟哥哥,张道爷,你们可还在屋中?”
屋内三人同时回神,钟鸣瞧了眼老道士张道祯,只见他已经老神在在地捻杯喝茶,一如村中始见时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哪还有刚才借命的狡黠。
钟鸣冷冷一笑,许些不屑,应道“我们在屋中喝茶,小莲你进来即可。”
木门应声而响,是孙落莲扶着孙老头回来了,孙老头瞥了三人一眼,见无异样,才讪笑道“还是道长说得对,体虚就要多出去走走,见见日光。”
张道祯笑吟吟的点头,殊不知他那瞎眼窟窿,如同枯木般的老脸,笑起来比哭还骇人。
随后张道祯笑着起身往外走,道“时候也差不多,今夜我还要给你们村子做场法事,去去疫病的晦气才好,贫道这就去准备法事所需之物。”
张念尘则是笑着跟孙老头解释刚才用过家中热水,略带羞涩地开始收拾茶具。
“我送送道长,小莲,你且送孙伯回屋休息。”
钟鸣也站起来,并不着痕迹地将红木短刀藏进袖中,他快步追上了张道祯。
小莲送孙伯回屋休息,张念尘则是倒腾着茶具往藤箱里收。
钟鸣跟在张道祯身后,两人来到篱笆院中,张道祯似是有意看向临仙石,钟鸣忽而记起小道士张念尘曾喊他不要跪那石头,于是问道“方才我若在临仙石前跪了会如何?”
张道祯似笑非笑道“一跪临仙石,半生不抬头,你在白玉京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即使你力能破万甲,仙法能呼云唤雨,见到临仙石,你也要下跪,这一跪,人的精神气就都没了。”
钟鸣暗自心惊,回想方才临仙石前,仍然心有余悸。
白玉京蛊惑人心的手段果然骇人,不愧是助唐臻帝建国之仙家。
钟鸣抬头看天,乌云虽散去,但天边积云仍是厚重,钟鸣又问道“这雨,也是白玉京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