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这人也是够割裂的。
前面还嫌弃墨怀樽瓜分烛九注意力,现在又怪他不识好歹。
侃侃而谈半天的烛九被这个问题卡住了。
真的没有吗?
看着墨怀樽指尖上逐渐接近她面庞的火焰,烛九抵了下有些酸涩的舌根,漠然道:“没有。”
星君催促:“他快要看见你了,你怎么还不走,快起来,别装死啦!”
看到她的脸,便知她不是昙花。
那是烛九自己的脸,暂时还是不要示人的好。
烛九却微笑,“别急,逃杀……还没结束。”
淡淡的光亮在墨怀樽眼中闪烁,那是期待。
他在期待看见烛九真容?
期待这场别开生面的调查完美结束?
大概如此。
星君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疑惑地看见烛九不闪不避,任由墨怀樽毫无阻滞地看清她。
那一刻,他愣住,墨怀樽也愣住。
布满细碎裂纹的金色脸庞在燃烧的火焰中闭目。
就像干裂开的雕像。
不是平日里幻视出的光滑无缺的脸,是剥离虚妄后最真实的她。
丑陋,恐怖。
甚至分辨不出她的样貌如何。
然而火至手臂,金色的魂体却是光滑的。
墨怀樽头脑发白,心神震荡,以至于火光微颤。
他与烛九无声息睁开的眼睛对视。
是那双印象中妙绝无双的眼。
“如何,是你费尽心思想看到的吗?”她面无表情问,不再灵动,前所未有的冷漠。
“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你看见真容吧,怀疑我的身份,怀疑我的目的,甚至,怀疑我的死。”
“我从未说谎,是你不信。”
她的话、她的眼神,她逐渐溃散轻飘的魂体,像烧灼的火,活生生地炙烤他。
嘲笑他错的多离谱,嘲笑他揭露伤疤的行为多愚蠢。
不是身份不能见人,她只是不愿自己看见她的脸。
是他一直在误解,试探,欺骗。
即便是面对她死亡这件事,依然做戏,最后确定她没有反应后,选择查看她的样貌。
多么卑鄙的手段。
亲手摔碎了她所有的期许。
“原本以为你我之间有些真情,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你心中从未有过我。”
“也是,无上绝崖的墨首席,雪山之巅的翘楚,光辉万丈,因何恋慕一道孤魂野鬼?”
她哑然地、自嘲地笑了,苍冷的像裹着冰层的枯枝断裂,“辛苦你陪我虚与委蛇,虚情假意至今。”
“大可仍旧当我是烛九,恭喜你,抓住她了。”
此言毕,她眼底划过悲怆,不带留恋地闭上眼睛。
她在消失。
墨怀樽面色惨白。
她的气息像指缝间的水,枝杈上的流风,快速消逝。
他紧紧地拥着他,企图阻止烛九消失,声音满是无措和急切。
可是能言善辩的他却无论如何也组织不出完整的话。
“并非如此,昙花,并非如此……我们之间,不是假的!”
方才第一次见到烛九没有气息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沦陷的彻底。
惊恐和悲痛是真实的,选择去看她的脸,究竟是因为自己最初的目标,还是不愿相信她快死了,通过触犯她的底线,乞求她醒过来,阻止他?
他很清楚地知道,是后一种。
“我不会让你死的,昙花。”墨怀樽胸腔起伏,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火焰消失前,水光从他眸中落下。
“你要醒过来,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