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弋语调冷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颅内高潮了。”
“天下人和天都将事情演化成一个结果,这就意味着大势所趋,大势是绝不会被个人阻挡的。”闻人瑟绝淡声道,“纵然绝崖不愿,也改变不了最终走向。”
楚弋心知对方说的很可能是对的,但杠还是要杠的,“群众易被误导,多数不等于正确,事情的本质只有少数理智的人才能看清。”
“你们占星圣地的人为何总认为人该遵循星象的指引?实际上它只是个辅助工具而已,人类的事就该人类自己做主。”
闻人瑟绝面色不虞,显然“辅助工具”四个字让他不快。
“是么,可若没有星象的指引,人类能未雨绸缪、趋利避害,挽救无数人于水火?可见人应顺应天命而行。”
楚弋冷傲抬眉道:“这不正是工具的作用,我否定的是它的主体性,又不是它的价值。”
“不妨告诉你,绝崖之所以选择否决天魔宗的提案,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刻意,似乎有人迫切希望魔渊开启,于是将事情一步步推到这个境地。”
“当一件事莫名其妙地由荒谬变为人人渴求,那就一定有人在暗中捣鬼。”
这话是宗门内部商讨时,墨怀樽在传讯中说的,并且一力主张投否决票。
楚弋假装是自己的话,拿出来装一装,反正别人又不知道。
最好能吸引甄有钱的注意,让他看见自己深沉的思想。
他余光看见烛九看了过来,心里乐开花,又开始搜刮墨怀樽说过的那些被他当耳旁风的话。
烛九心想这话咋那么耳熟,好像在极岭时听墨怀樽评价帝君遇刺那事时说过。
楚弋这么好心,帮她回忆道侣。
烛九正陷入缠绵悱恻的记忆中,忽听楚弋扬声道:“甄有钱你说,我对还是他对?”
两人齐刷刷看着烛九,眼神中有吵架时的愠色,烛九决定引火烧别人,转头问冷如冰山的月上弦:“月月怎么看?”
月上弦听到烛九叫他才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茫然:“什么?”
三人:“……”
根本没听是吧。
“你在干什么?”烛九瞅了眼他,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朵……冰雕成的花?
月上弦手指捏着雕刻刀,将最后一片花瓣上的冗余剔除,手指一动,勾勒出一滴露珠。
他把冰花递给烛九,“给你。”
那花形状像绽开的玫瑰,片片花瓣纤薄剔透,栩栩如生,纯洁美丽,晶莹的露珠仿佛在眼前颤动。
烛九怔了下,下意识接过端详,眼中流露喜爱之色。
“好看,月月真棒!”
“注入了灵力,只要我还在就永远不会枯萎。”月上弦说着,唇角晕开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指尖逼出几滴血从花蕊处浸没,霎时间晕染至花瓣,宛如花枝绽放,艳红夺目,末尾处成丝缕线状,冰白与艳红交接,极为奇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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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的眼中惊喜,抓着冰玫瑰爱不释手,对这月上弦一顿夸赞。
月上弦说:“真想夸我得叫哥哥。”
烛九正开心,一点不含糊,“哥,亲哥,你是我永远的哥。”
“嗯。”月上弦收起雕刻刀时,若有若无瞥了眼方才争论的楚弋和闻人瑟绝。
银色的眼中没有透露任何情绪,但他们全都感觉到了嘲讽。
两人:“……”
草,这个诡计多端的死心机男,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正恨得牙痒痒,月上弦提出要回宗门。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否则会引人注意,毕竟现在还打着追缉卧底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