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对而坐,气氛微妙而庄重。
魏云山边将茶杯,端到孟伟光面前,边以谦逊与尊重的口吻道:“伟光,我听人说,前阵子省里放在湖阳市召开的项目观摩现场会,听说你在全省领导干部所乘的车上,批评湖阳的路很烂?让路北方愤而下车走了?”
孟伟光点点头,作肯定状:“是的!当时省里去的领导都坐在车上,结果,那路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像筛糠一般。我是实在忍受不了,便将坐在车上的湖阳市委书记路北方揪着批评了一通!我真没想到,这小子,娘的,竟还借口下车走人!你说这人?”
魏云山欠了欠身子,撵着他的话道:“所以,这路北方和柳宗国,这回还趁机就弄了一份湖阳需要大力改造市内交通的报告,送到省里各部门要钱,而且,还要60个亿?……我相信,这报告,他们也送到你那里去了吧?!”
“这?”孟伟光一说到这事,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着脸,气愤道:“娘的!这完全就是路北方和柳宗国故意设的坑!他们故意揪着我说过的话,整出这么一份要修路架桥改造市内交通的报告,目地就是为了向省里要钱!……啧啧,我虽然批评过湖阳的路面不好,但没有说过立马就要向他们拨款修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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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地方市内交通改造的项目,需要经省发改委和交通局提前拿计划和方案,然后进行综合评估,以及申报资金后,才可立项推进!结果,这两个家伙,一次性就搞了三条市中心主干道要修的报告,需要资金60亿元……这完全就是乱搞!完全就是让我难堪!”
说这些的时候,孟伟光心里已经知道,魏云山事实上,不仅已经知道湖阳写了份几万字的报告,要向省里要60亿元之后,而且极有可能了解清楚,自己和路北方的那点过节,甚至这次他打算削减湖阳预算之事!
想到此,孟伟光心道,反正魏云山已经知道了,那自己不如干脆抢占话语权,先参路北方一本道:“呃?云山,就这事儿?我觉得究其原因,还掺杂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月,我准备将湖阳的财政预算,下调3,000万元!这些钱呢,主要是调剂到浙阳像云岭、嶂南这些尚存在未有脱贫现象的地方去!毕竟现在省里财政压力也大,适当调适一点资金过去,也算实现全省经济社会的均衡发展!”
“对这件事情,湖阳路北方的意见相当大!我估计,他们正是知道我要削减他们的财政预算,才弄了这个什么60亿元的报告,故意来恶心我,向我施压!要我说,这两个家伙,就是两个自私鬼,只知道他们湖阳的利益,完全罔顾全省一盘棋的局面。”
顿了顿,孟伟光继续道:“呃……说到这,云山,我还正想向您反映这柳宗国这小子,在路北方的唆使下,跑到我的办公室大吼大叫这情况?我不同意这事,他当场就瞪红了眼,还向我拍桌子!简直是想胁迫我就范!”
魏云山倒是静静地听着孟伟光说话。
但是,他就是不答话。
见自己告状也没用,孟伟光接说自我总结道:“此等行为,实属荒谬至极,简直是对省委领导颜面的公然践踏!就是根本不将我这省领导放在眼里!……就这事,我很气愤!现在,魏书记……我严正要求省委,将湖阳市委书记路北方给调离这个岗位!一个唆使下属来省委闹事的市长书记,他就不能胜任这职务。”
孟伟光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架势,完全就是愤怒的控诉。魏云山一直静静听着,也没有打断他的话。
只待他说完了,还愣了几秒。
魏云山身子前倾,用茶壶朝孟伟光的杯子里添了点茶道:“伟光,啊?你先喝口茶,消消气,消消气!”
趁着孟伟光端着茶杯喝茶的间隙,魏云山才接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