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班”落脚的城西客栈,那刘耀梓的府第却是在城东的朱雀大街北头”。龙德荣虽然惊疑,述说的倒是清清楚楚。
“多有得罪!”项义一声道歉,身形已从二楼之上飘忽远去。
“得有此人,谅那萍儿和絮儿的大仇可报。只可怜琴绝弦断,萍絮成尘,唉!天妒红颜啦!天妒红颜!”龙德荣长叹一声,俯身扶起周文采缓缓走下楼来。
岳阳城西客栈门外,几根竹杠支撑起一块硕大的黑布,形成一个十分简陋的灵堂。灵堂内并置四条高脚板凳,上面并排横搁着两具尚未上漆的棺材。数百各色服饰的人等在外围远远站立,面露不忿之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祭拜。棺材前面,有四、五个身着戏班服饰的男女静静站立,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忽然,一个世家公子模样的青年排开众人来到棺材前面,虎目中泪珠双流,紧紧咬着铁青的嘴唇却并不说话。只从随手提来的巨大黑色包袱中取出尚在滴血的牛头、羊头、猪头三牲祭品和一大堆的香烛、烧纸,默默摆上祭品后又默默点燃香烛,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空洞的双眼看着手中的黄纸一张张化为蝴蝶飞走,脸色却是死寂一片,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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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两堆黄纸已经全部化作灰烬,那公子却只是默不作声地跪在棺前,丝毫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也没有跟人交谈的意思。“红莺班”众人眼中露出感激和担心的神色,然后一起将目光转向一个五十开外,头发胡子俱已花白的瘦削老者。那老者咳嗽一声,走上前来,口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公子请节哀顺变,到客栈暂歇一下如何?”那公子转头看了一眼老者,仍不言语。老者见了,伸出双手相扶,那公子也不推拒,踉跄着随那老者进入客栈。
外面围观的众人见了这一幕,脸色愈见沉重。这些人显是担心惹怒了刘耀梓,“红莺班”会再遭大难。
进入客栈,见四周空无一人,那公子豁然侧身,面对着老者站定,双目中那茫然之色尽去,而是闪现出利剑一般的杀气。自然,这公子就是易容后的项义。
“请问老人家,你可是“红莺班”的班主?”项义沉声问道。
“老朽正是。”那老者道。
“萍儿和絮儿都有家人么?”项义再问。
“萍儿尚有家人,家在苏州枫桥。絮儿却是孤儿。”老者道。
“老人家如今准备如何处理萍儿、絮儿后事?”项义道。
“老朽正和班中众人商议,打算过一、二天就将萍儿、絮儿灵枢运回苏州,然后就将“红莺班”解散,各奔前程了”老者道。
“银钱可有困难?”项义道。
“承蒙戏友抬爱,这几年班中收入不菲,银钱方面困难不大。只是……”老者欲言又止。
“可是萍儿家中尚有困难?”项义道。
“是呀!萍儿家中人口众多,此前多靠萍儿挣钱维持,而今萍儿走了,班中抚恤又能撑得几时?”老者道。
“萍儿平时一年得给家中多少银两,才能维持家中生计?”项义又道。
“大约要二、三千两吧,数目可是不小,相当于萍儿一年收入的九成。”老者道。
“哦!这样吧!你们也别在这里等了,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迟了恐怕要有事牵连你们。另外,我这里有四十万两银票,三十万给萍儿家人,五万两用于安排萍儿和絮儿后事,五万两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但此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项义说着从腰中掏出银票。
“公子,这可如何使得,我还不知道公子贵姓呢?”老者道。
“这些你就不必管了,记住明天一早立即离开,路上不论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要理睬,回去以后把萍儿和絮儿的后事办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