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从未告诉过他,为了我师父的安全,我下山后也再未回去过。”宁淼道。
宴墨白眉尖轻挑。
“看来,你也不是全然信任他嘛,还说什么绝对忠诚过。”
宁淼本想说,她那并非不信任康王,而是怕对家对她师父不利。
想想还是没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她现在极其庆幸,幸亏当时没告诉康王。
“那我的人去,你放心吗?”宴墨白问。
宁淼看看他。
这不废话吗?
“不放心我会让你的人去?”
宴墨白笑,似是被这句话愉悦到了,眼角眉梢都是绵长笑意。
“那就让蓝影去,反正这些时日,你是他,他也不能露面。”
宁淼颔首:“好,我一会儿给师父写封信,让蓝侍卫带上,师父看到信会将追蝶给他的。”
“嗯。”
——
用过午膳,宁淼又去睡了一觉。
她发现怀孕了瞌睡是真的多,加上在大理寺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没睡好,如今整个人放松下来,就特别能睡。
醒来已是半下午。
睁开眼便看到宴墨白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桌边看书。
她也未动,就躺在那里看着他。
他很专注,不时翻动手中书页,不时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落下几笔。
半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面前的桌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光圈。
宁淼微微眯起了眼睛,觉得有几分恍惚。
赤风送了一碗汤药进来,又悄然退出去,宴墨白才放下手中的笔。
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汤药,他转眸看向床榻,便与宁淼的视线对上。
“醒了?”
宁淼起身。
“胡大夫不是让你静躺吗?你怎么没睡?都告假在家了,还要处理公务?”
“不是公务。”宴墨白放下手中瓷碗,朝她伸手。
宁淼走过去。
却并未走到他跟前,也未将自己的手给他,因为她知道,若给他,他定然会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
那样会碰到他身上的伤。
她走到他桌子的对面,瞅了眼他看的书。
赫然是蓝影那日拿给她的那本《万字解》。
“我在给孩子起名字,选了这些字,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你看看哪个好,各挑一个。”
宴墨白将面前的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她。
宁淼:“......”
孩子都还未成型吧。
宁淼接过,垂眸看了一眼,顿时头大。
密密麻麻一面纸。
不仅写了挑好的字,还在边上备注了该字的意思,以及典故。
男孩的半面,女孩的半面。
可她根本看不进去。
“先放着,我慢慢挑吧。”宁淼将纸折起,拢进袖中。
宴墨白看了看她,也未强求。
略略垂了眸子,端起瓷碗,一口将里面的汤药饮尽。
黄褐色的汤汁入口,唇齿之间尽是苦涩,一直蔓延到喉咙和胃里。
压下心头的苦涩,他皱眉开口:“有蜜饯吗?给我一颗。”
“多得很。”
宁淼自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两指捻起一粒递给他。
以为他会拿手接,谁知,他突然倾身低头,张嘴就衔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包裹住她的两个指尖,宁淼如同瞬间被一团火焰击中,呼吸一抖。
宴墨白舌尖一挑,如灵巧的蛇,划过她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