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的突然和不可思议,简直就像这年的春天,邛崃山系出现大面积箭竹开花一样。
人所共知,箭竹是大熊猫的主食竹,开花就要枯死。
眼下,在卧龙发生的这件事,就导致本应该属于大熊猫保护区的山路上,频频经发现有饿昏饿死的大熊猫。
宋华桂本人其实刚刚代表公司捐献了两万元给卧龙的大熊猫。
而她因宁卫民产生的这种惶惑,这种费解,这种惊疑。
却恰恰如同那些大熊猫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感受到的一般无二。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往日全心全力为其献计献策的宁卫民居然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从一个无畏打冲锋的勇士,突然间变成了这样滑不留手的一条鱼。
太没有道理了!
到底为什么啊?
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
为了寻找问题的答案,宋华桂在会后专门留下了宁卫民。
她很想像以前那样,跟这个下属做一番开诚布公的正面沟通。
但人心既然已经拉开了距离,背向而行,彼此的坦诚就已经失去了。
所以宁卫民根本不配合,嘴里全是言不由衷,闪烁其词的话。
这就让宋华桂更是焦虑心烦,彻底头疼了起来。
最终,她也只能把这个让她毫无办法的混球儿放走了事,不得不另寻他人排解负面情绪。
“邹经理,请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很快,运营部的一把手邹国栋就敲响了宋华桂的门。
如果有任何一个皮尔·卡顿的员工,能看见房门关闭后,屋子里俩人独处的一幕。
那一定会感到无比惊疑的。
因为进门之后的邹国栋,完全和在外面表现得毕恭毕敬的样子不一样了。
他自顾自走到了宋华桂的桌前,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嘴里虽然还叫“宋总”,却非常放松的问,“什么事儿,您说……”
而更惊讶的是,宋华桂居然也不客气,对他直截了当。
“还能为什么?是宁卫民的事儿。国栋,这小子现在嘴里没实话了。我想问问你,他怎么就和那么多人打成一片了?”
“我就知道您得问这个。是这样,大概俩礼拜前,这小子请客,席间拉我们一起去买邮票。我没这个心思,就百分之二十的年利,借了他一万块钱。没想到,最近邮票行情猛涨,我今天才听说,跟宁卫民一起买邮票的人,都已经浮盈百分之三十了。所以现在大家才对他那么热情,还惦记跟他赚更多的钱呢……”
邹国栋笑眯眯的说,完全知无不言。
{();} (ex){} “啊?他不弄字画,又去折腾邮票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多业余爱好呢?他倒是不怕带着大家一起亏钱怎么办?”
宋华桂非常吃惊,可随后却是更为不解的疑惑。
“可这也没法解释他对我的态度啊。他干嘛要对我这样呢?倒像是我在算计他似的!难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吗?雕塑展的事儿,我可完全没插手啊!他要做的那件事,我没尽力成全?”
邹国栋下面说的话,如果不是绝对的心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是,您是对得起他。可问题是,我也觉着他像是知道什么了!要不然他干嘛把专营店拱手让我啊。这是不是吃心了啊?不过,我可绝对没露痕迹啊。这事儿即使漏了,也不会是我出的问题。是不是公司里,其他人看出什么来了?私下传的,他又不好当面问您……”
宋华桂想了想,却仍旧摇了摇头。
“不像,如果是这样,公司里不会一点风声,你我都不知道。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