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给您买新的……”
“新的是新的,旧的也不能扔。这些东西跟我一辈子了,你凭什么说扔就给我扔了!你们管得也忒宽了点。搬家你们搬自己的东西去,动我的干嘛。”
“爸,您糊涂啦!还真把人家客气话当真了啊。这不是咱的家了。今后我们住的楼房才是您的家。那个宁经理让您留下,只是帮人家看房罢了。回头连咱自建房都保不住,全得给扒了,您不会以为还能留下这些破烂吧?您跟人家开得了这个口吗?”
宁卫民听到牵扯到自己身上了,不免有点尴尬。
寻思着要不要推门进去解释一二,帮着打打圆场。
没想到刚走到屋门口,又一只孩子穿的小鞋飞出来,砸在他身上。
更没想到的是,紧跟着,翟大爷就颤巍巍的从里面追出来。
这老爷子跟抢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拾起鞋,抬头与宁卫民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老人叹了一口气。
宁卫民看见老爷子的眼睛红了,透着说不出的委屈和苍凉。
他心下不忍,正想着对老人说点什么时,翟大爷却又满怀愤懑的冲着屋里骂上了。
“混蛋!你个畜生!连这鞋你也敢扔!那是你过世的妈亲手给你们做的,是她每天缝到凌晨两点,点灯熬油了三天才做出来的。你们哥儿俩谁小时候没穿过!你再敢乱动我的东西,我今天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眼看着这个老头儿将鞋爱惜地在手里抚摸,恋恋不舍,心疼不已的走进了屋里。
宁卫民瞬间僵住了,他不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可笑的了。
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感到一种压在心间的沉重。
他也再没办法启齿说出什么劝人宽心,或是看开之类的漂亮话来。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在二门处突兀的招呼了他一声。
宁卫民扭脸一看,发现竟然是卖给他房子的老太太一家。
今天可不光是老太太那个大闺女陪着她了。
老太太二闺女一家,连同孙男娣女,足有十来个人全来了。
这么兴师动众的,宁卫民又有点糊涂了,等到他迎过去,聊上两句才明白过来。
敢情老太太完成房产交易后,这些日子难受得要命,对这房子很舍不得。
后来听说院里的人都搬的差不多,今天特意带着一家人来和这个院子正式告个别。
既想让两个在这个院长大的闺女再看看她们小时候生活的环境。
也像让孙子辈的孩子看看他们妈妈长大的地方。
{();} (ex){} 这不,老太太在儿女们的簇拥下,刚刚最后巡视一遍院落。
大概是触景伤情,老人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呢。
她的两个闺女也是一脸落寞,黯然神伤。
不过孩子们的情绪,明显和大人不同。
不知前因后果的他们,只把这次来访看做如串门游玩一样的平常。
甚至对这个院子的陈旧、暮气和空荡还有了几分不耐,都嚷嚷着要回家。
“姥姥,咱们家走吧。这太不好玩了。”
“是呀,哪儿有公园好玩啊,咱回家吧,我还想看电视呢……”
“姥姥,我饿了,咱该回去吃饭啦……”
老太太暂时可顾不上这些小的了,很郑重的跟宁卫民托付。
“宁先生,您比我们有本事,这院子能落在您手里,也是它的福气。免得让我们糟践了它。这院子从此就托付给您了,我放心哪。听说您这就打算好好修修这小院?那我有个不情之请,等修好之后,我……我还能不能再来看看啊?”
老人的话透出生活的无奈和情感上的眷恋,这又是让宁卫民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