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原笑了笑,嘴上说信,但心里却充满了怜悯。
暗道难怪你换了这么多领导,恐怕霍司这儿你也干不长。
不过话说回来,今儿彭原也没多少心思去琢磨司机小李的前程多么黯淡了。
因为马路对面,车里的长谈越来越透着蹊跷,让人琢磨不透。
他看看手表,时间都已经将近一个小时,居然霍司长还没有更那个年轻人谈完。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霍司长就是出席各国大使馆的公开活动和欧洲司举办的招待会,也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彭原还从没见过霍司长会和一个年轻人聊这么久的。
{();} (ex){} 难道对于霍司长来说,这儿女情长的事儿,处理起来也这么麻烦吗?
对了,会不会那个姓宁的年轻人也是有点来头的呢?
要不他如此年轻,一副纨绔公子哥的富贵做派。
怎么就能进入这样跨国外资企业工作,甚至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呢?
看样子职务不低啊,皮尔卡顿公司大概也是冲着他的家世背景。
嗯,可能,要是这样,也许就说得通了,霍司长难免有所顾忌啊。
难怪刚才他如此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这就不是一般百姓能掌握的本事,通常都是权贵子弟被父辈调教出来的……
彭原确实是个人精儿,但太精明的人总会犯自作聪明的毛病。
比如经他这么一番瞎琢磨,宁卫民就成了一个出身高贵,背后有人,未来多半要和霍家结亲的权贵子弟。
这让他深感羡慕的同时,多少也有点不平衡。
要知道,他能进入外事部门工作,是连闯了政审、外语、面试答辩、心理测试好几道关,才达成所愿的。
可就是这样,还在后勤干了三年,外务跑了两年,才能进入办公室从事案头工作。
如今能成为霍司长的秘书,享受科级待遇,更是运气、眼缘、能力、学历、资历,缺一不可。
他能走到这一地步,太不容易了。
反过来看看人家呢?
天生注定就是一方诸侯啊。
哪怕自己再奋斗二十年,也未必能看见人家的后背啊。
命运太不公平了,他怎么可能不嫉妒!
偏偏这种嫉妒他的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同样导致他对宁卫民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他不能不在心里重新评估宁卫民的能量。
不能认真思考,这个人对自己的个人利益有可能产生的种种影响。
就这样,慢慢地,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
将近下午五点的时候,别说司机小李早就吃不动了,也喝不动了。
这小子坐在椅子上犯困,只想打盹儿。
就连彭原也对现磨咖啡没了兴趣,嘴里直发酸。
好在终于,马路对面的桑塔纳后车门打开了。
隔着二楼的大玻璃窗,彭原眼瞅着宁卫民招手把马克西姆的门卫叫过去,说了几句话。
很快,这门卫就掉头颠儿颠儿跑回来。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二楼传达消息,告知彭原,说他们可以回去了。
于是彭原和小李再不敢耽搁,匆匆在马克西姆服务人员的恭敬礼送中,离店赶去。
结果没想到,这个时候的霍司长。对宁卫民所呈现的态度已经和最开始时天差地别,完全改观了。
不苟言笑和冷面寒霜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种如阳光普照般的温煦亲切。
甚至临别之时,霍司长还在不厌其烦的对宁卫民叮嘱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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