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坐,请坐!”
宁卫民不好拒绝,就主动拿起了杯子,还帮她把凳子抹了两把。
出于礼貌,即便对那位他认为的“姘头”,他也主动让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
“你坐这儿吧,我进屋再拿一把去……”
可熟料,那位压根不领情。
或许是因为看不上他的不修边幅,或许是真的着急离去,他只淡淡说,“不用,我们很快就走。”
见他这副拧丧种的德行,宁卫民一笑而过,也懒得多说什么了,自顾自又重新坐下来了。
就连原本想给他们沏茶倒水的心思都免了。
心想,你愿意站就站着好了,反正我腿不累……
而他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显然也让那小伙子看着更不顺眼。
不耐烦中,忍不住委婉催促江惠离开。
“惠姐,你可别忘了和常行长会面的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江惠就像不懂他心思似的,屁股坐下后可牢着呢。
“着什么急?误不了事。”
而且居然还对宁卫民这么说,如同替他在变相道歉。
“这是我表弟,岁数还小,家里一向惯着的,你别见怪。”
于是小伙子顿时感到自己面子下不来了,非常不满地嗔怪上了。
“惠姐?这是谁啊?跟他说得着这些嘛……”
虽然这显得越发无礼,不招人待见,甚至让江惠的解释全白费。
但也得说,多亏如此,宁卫民也总算搞清了他们的关系,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纠结。
他很不在意地摆摆手,压根没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缠,连个字儿也不想多说。
只是应付似的问江惠,“最近还挺好的吧?”
“我还凑合,就是换工作了,调动到信用社去了。可你怎么……”
“哈哈!”宁卫民笑了,“我这不很正常吗?既然我是从劳动人民中来,自然要回到劳动人民中去……”
应该说,宁卫民这是玩笑话。
只是一种应付别人盘查的自我调侃,是为了不想泄露自己过多信息的油滑本能。
然而无论是江惠,还是他那表弟可都当真了,而这又导致了他们完全不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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