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位置后面就是午后的太阳,背光中一时看不太清这个人脸。
陈培斯正纳闷间,见那个人冲着自己好像端详了一会儿,又朝自己招手,“是培斯吗?”
如此一来,陈培斯才真正确定,此人确实是相约和他在这儿见面的宁卫民。
他赶紧应声走过去,“是是,哎呀,你怎么在这车上啊!”
“嗨,外面多冷。这也不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这帽子戴得够绝的,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儿了?我哪儿看得出是你呀。我在车里要不是看你像是等人,我还看着胡同口傻等你呢。”
这一对话才知道,敢情问题就出在陈培斯的乔装打扮上了。
合着这小子现在出名出大发了,这从家里出来上街就得捂严实点。
结果他就把小品里那个毛线帽子戴上了。
而且二月份的京城还是挺冷的,他外面还裹了一身棉大衣。
{();} (ex){} 那看着就跟拉板儿车的车夫似的,也难怪宁卫民认不出他来。
瞧这事儿闹得,俩人都是莞儿一笑。
不过等到陈培斯再上了车,还能继续笑得出来的,可就只有宁卫民了。
不为别的,就像本年度在港城刚刚凭借贺岁档赚得盆满钵满,拿下两千七八万票房的那部小成本电影的名字一样——啊。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陈培斯纯纯的土包子,他哪儿见过这样的汽车啊。
他连想也没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汽车上,居然车舱里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跟在家里几乎一模一样。
不但有床、卫生间、洗澡间、厨房、餐厅,还有各种家用电器,冰箱彩电,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家。
不,家里哪儿有这样的豪华啊?
这是是移动的豪华酒店好不好!
总之,陈培斯一下子就懵了,眼睛根本不够使了。
他在这辆放车里是看来看去,东瞅瞅,西逛逛,上拍拍,下摸摸。
就这副没见识,看哪儿哪儿都新鲜的样子,一下子让宁卫民就又想到了小品里陈培斯玩儿朱时茂枪套的情景。
以至于他都产生了一种脱口而出的冲动,好想问上一句——“好玩儿吧?会玩儿吧?没玩儿过吧?”
终于,陈培斯望着车顶的排气扇呼出了一口气,暂时从兴奋里回过神来。
“我说,你哪儿找这么个车来啊?这也太绝了……”
“日本。”宁卫民回答,“这是丰田公司为美国人生产的海拉克斯微型房车……”
“什么?海什么斯?这,这,这也太奢侈了!对对,还房车。这名儿好,这可不就是一座移动房子嘛!这,这,这真是把钱不当钱啊!万恶的资本主义!”
然而对这个答案,陈培斯眼红极了,他咬牙切齿地地表示,“这美国鬼子和日本鬼子,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太美了,连这种东西都……”
但更绝的还得说宁卫民的答复,一句话就差点没让陈培斯把剩下的话囫囵吞下肚儿去了,而且差点没冒着鼻血蹦上车顶儿。
“你就别抨击了,也用不着嫉妒,因为你马上也有了。喏,打现在起,这就是你的车了。以后就是别人嫉妒你了。”
“什么?我的车?你要送我辆汽车?你开……开开什么玩笑……”
宁卫民的话,让陈培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怎么都不能相信,“再说了,我也不会开呀……”
“不会开,那可以学啊!”宁卫民笑着调侃他,“其实就目前来说,你也不用会开,只要这里面的东西你都会使就完了。”
“不是,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好好的,你就突然要送我这么……这么一辆日本的什么来着?啊,房,房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