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你这个骗子......”李氏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疯狂地向石猛扑来,“你骗得我好苦啊......”整个人早已泣不成声,猛地趴在石猛的肩膀上,狠狠地一口咬下。
“嗯!”石猛一声闷吭,却是不敢反抗,任由李氏放手施为。刘俊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又光又亮的大头泡,正散着亮光照着两人,周围有一些巡逻的士兵被李氏的尖叫惊动,纷纷寻声而来,见刘俊在场,便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近。刘俊挥手摒退众人,但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猛有点慒,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双手无处安放,想要推开李氏,终觉不忍。想要抱住,似乎又觉不妥,但李氏的嘴巴可真是牙尖嘴利啊,咬得真疼。
石猛看着站在一旁的刘俊,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柱子看到自己的娘抱着石伯父哭,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没搞明白,自己的娘为什么会哭,但却不知怎么办,也随着上前搂着李氏的大腿,“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哭?你别哭啊,你的病都好了,怎么反而哭了呢?”
闻言,李氏反而哭得更大声了。“我等了他五年啊,五年的朝思暮想......你现在告诉我......五年前他......他就死了......”李氏的情绪已然崩溃,再次张大嘴巴狠狠地咬在石猛肩头。
刘俊觉得自己在这就是个错误,看着在那嘶咬的李氏,觉得她应当是属狗的,默默地便转身离开,回到了徐荣为他准备的帐篷。
李氏终于松开了口,眼神空洞洞的,直勾勾地盯着石猛。石猛嘴角抽了抽,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骗子,你个骗子。”李氏喃喃道,“骗了我这么多年......”
悲伤,是那深夜里无人能懂的酒,辛辣而苦涩。它悄然来袭,如暗夜的刺客,让人猝不及防。
失去了挚爱之人,梦想的破碎,被命运无情地捉弄。这悲伤,如影随形,让人在孤独中沉沦。终究,也只能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扛。这一刻,石猛的心仿佛碎了,他终究还是抬起了那只完好的左手,想要拉住缓缓退去的李氏。
“啪!骗子。”李氏出手如风,一巴掌重重地抽打在石猛的脸上,在空旷的夜空中传出老远。石猛没有躲,他也不想躲。五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就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看着此刻心碎的女人,他只是想像往常一样轻声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
然,失去丈夫的痛苦他能明白,毕竟这痛足足已经缠绕了他五年,从刚开始的三天两头问起飞子的消息到一个月一次,再到数个月一次,最后到半年方问一次,想来她也明白了一些什么,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李氏有点吃惊,像被是被那一声响惊醒,又似乎被自己过激的反应给惊呆了,看着他那赫然浮现的三个指印,李氏没来由地一慌,眼前的男人却似乎并不生气。
“月娥,我骗了你五年,你咬我打我消消气,也是应该的。”石猛展 颜一笑,却并不生气,但李氏却从他眸子里看出了一丝爱怜。那是隐藏在很深很深的某处地方的爱怜。
李氏突然觉得心底的某种东西被打破了,有关眼前这个男人的信息点点滴滴浮现。
“我姓石,叫石猛。是飞子的兄弟。他说他娘子即将临盆,他随将军去了漠北,临行前托我这个残废来照顾你。”男人笑得很阳光,满身风尘,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在眼底。
“来,喝点鸡汤,接生婆说女人产后要多进补以后才不容易落下病根。”男人手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送到自己嘴边,“只是明天,你就要跟柱子两个人在家了,我要进山一趟,去打几只山鸡,村子里的鸡都被买光了。”
“月娥,莫怕,这里人的不喜欢你,明日随我去把我从军中带回来的一些银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