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团不假思索道:“才不是呢!我们姑娘是为了帮芑郡主才进那间偏殿的,反倒是方小姐口口声声怪我们姑娘坏了您的大计!皇后娘娘可以召芑郡主前来为我们姑娘作证!”
“你住口!你一个贱婢!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方觉夏的话令我十分不爽,就她高贵!哼!)
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润了润喉咙,试图发声:“皇后娘娘……”喉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覆盖,声音像是被困在深渊之中,无论怎样用力,都只能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就像秋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外祖父走到我身边,轻轻扶我起身:“启禀皇后娘娘,我家孙女受伤颇重,臣请立即将其带回家中救治,此事定不会就此了结,即便闹至陛下那里,臣也要讨一个公道!”
外祖父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牵着他的手,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的安宁。
我头倚靠在他的臂弯,未待皇后娘娘应允,外祖父已携我步出了女学馆。
“允太医!允太医!”尖细的声音自身方传来。
一名太监叫住了我们,擦拭着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终于是追上你们了!”
“井明公公。”外祖父礼貌地回应。
“允太医,陛下已听闻女学馆之事,正等着召见您呢!您和枝小姐随老奴一同前往宣政殿吧!”
外祖父无奈地叹了口气,强颜欢笑,挥了挥手:“公公引路吧。”
迈进宣政殿,一盏盏宫灯悬挂于梁上,散发出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光芒。书案上,金色的龙纹镇纸压住翻飞的奏折,显得格外庄重。
“京墨,你来啦!”
寻声望去,宣政殿的一隅,一张柔软的藤椅旁,放置着一盏小巧的茶几,几上茶香袅袅,温暖而舒适。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另有一幅幅地图、星图、历法表。
书架上,分类存放着各类学术着作,从经史子集到医药农桑,无所不包。书架之间,偶尔可见一两件精致的小摆设,有古董瓷器,也有玉石雕刻。
“你就是和儿吧!”
皇帝的面容如同经过风雨洗礼的古铜,皱纹深邃如同时光的刻痕,双眼虽因年纪而略显浑浊,但仍不失昔日帝王的锐利与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身躯虽不再如壮年时那般挺拔,但在龙袍的映衬下,依旧显得威严不可侵犯。
我点点头,行了一礼,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来。
“好啦!别站着了,让孩子过来坐吧。”皇帝坐到榻上,单手撑着头立于炕几上。
“陛下又头痛了。”外祖父走至皇上身边,为他把脉。
在外祖父的诊断中,时间仿佛静止了。走了许久,我也有些累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皇上身着一袭明黄龙袍,颈间佩戴着一串玉佩,色泽纯净,上面雕刻着云纹或是山水的图案,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若天籁之音。
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锦带,锦带上绣有各种吉祥的图案和文字,锦带的两侧垂挂着玉佩和香囊,脚上踏着云头履,鞋尖微微翘起,如同祥云缭绕,行走间仿佛脚踏云端,步步生辉。
原来这就是皇上啊~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龙庭之上的君主,心中暗想,他与电视上的帝王形象无甚差别嘛~
“你不怕朕?”皇上忽然开口。
(怕?为啥怕啊?)
我摇了摇头,依旧瞪着眼睛看着他。
皇帝忽然畅声大笑,那笑声爽朗,回荡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中。
我略微挺直腰板,不明白他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京墨呐,和儿的伤可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