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东升,清露凉爽。
沈玲珑同陈池两个一同走在出生产大队的路上,一块儿往镇上去。
路上,她回头了好几次。
陈池见了,手搭在了沈玲珑的后脖子上,他道“总是回头做什么?弄得跟你不回来了,舍不得离开似的。”
沈玲珑嗔怪的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没好气道“你胡扯什么呢?!”
“那几个孩子,我真是不晓得,怎么会那么没有安全感呢?我看起来难道像那种随时随地准备离开的?”
陈池替沈玲珑拿着布包,里头有三套成衣,不多,拎起来也不怎么重。
他瞥了沈玲珑一眼道“那是他们蠢。”
沈玲珑“???”
蠢?!
纵使这是孩子的爹,沈玲珑有点儿不痛快了,她斜了陈池一眼呵呵道“你不会念我想我,难道许不得孩子们粘我了?你这人可真是……”
陈池莫名其妙,搞不懂这事儿怎么和他念想自个媳妇儿上面去了。
他不明便问“我怎么不念着你了?我怎么不许那几个小子念着你了?本就是他们想不过来,现在要出去,没有签好的单子,哪儿那么好出去?你又跟平城的人扯不上关系,你还能随随便便走哪儿去?”
句句有理,字字有礼。
沈玲珑一时之间都不晓得该如回答了。
但着实憋闷,她便是不讲道理怼了回去“我、我往深山老林里去!”
陈池沉默了下来,朝阳下他小麦色的皮囊折着光,男儿炽热的身体让他脑门上有汗,沈玲珑心头打鼓,想着莫不是自个激到他了?
刚准备说两句安抚的话,陈池却是边走边睨了沈玲珑一眼说“你,受不住深山老林里的苦闷无趣的。”
“……”沈玲珑一听,气闷不已,狠狠掐了陈池一把道,“就你有嘴!说的跟我多么受不住寂寞似的!”
“我说的实话,你愿意在深山老林里干活?自给自足?”陈池一阵见血,扼住了沈玲珑的弱点。
心高气傲如沈玲珑,在陈池面前已经丝毫不隐藏自个了。她没好气道“我怎么就不能了?我咋就干不了活了?我什么都干得了!”
陈池偏头看着沈玲珑没好气的样子,看着她气冲冲的往前面走,却因人只有那么点儿高,依旧没法超过他的样子,陈池忍不住勾起了唇线,他手揽住了沈玲珑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说“什么都干得了?那你干得了我吗?”
“你——”沈玲珑耳尖被吹了口气,红霞瞬间涨满了整个耳垂,“你给我等着!”
陈池闷笑出声,沈玲珑挨着他,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陈池胸膛的震动,带着笑音的那种。
他说“好,我等着。”
说罢,在荒无人烟的路上,亲了沈玲珑的额头。
——
到汽车站的时候,孟无涯这小子已经坐在汽车站门口等了。
陈池也没交代什么,只是站在汽车站门口,一直等到汽车离开了,不见影子了,他才是转头回了纺织厂。
汽车上,坐在末尾的孟无涯替沈玲珑抱着布包,频频回头问“沈姨,陈叔还没走呢,你不回头看看吗?”
沈玲珑正撑着手准备打瞌睡,听此愣了一下,有点儿好笑道“我回头做什么?”
孟无涯带着少年人的天真道“沈姨不会舍不得陈叔吗?我爹还在的时候每回出去,娘在门口看着,爹都会一步三回头。”
沈玲珑冷不丁想起孟无涯的父亲,以及二叔,都战死了。
她很想告诉孟无涯,这两个相送不一样,想告诉这个孩子她远去很快就会回来,可他的父亲每一次离别,也许就是死别。
可沈玲珑斟酌后道“也许我不像你爹那样,那么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