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我与上官浅同时低下了头,她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我则拿起宫远徵方才饮酒的杯盏,将剩下的冷酒饮入。
他当即握住我的手腕,眉眼间隐着薄怒,“你还在服药,不能饮酒。”
“只一口,无碍。”我挣开手腕,放下酒盏,抬手擦了擦唇角。
不知是酒入了心,还是话入了心,颈间凝白的肤色有些泛红。
“吃饭吧。”宫尚角瞥一眼上官浅笑意盈盈的模样,愣了许久,好似一家人的陪伴不再是奢侈的愿景,他也有了温柔明媚的爱人,有了少年意气的弟弟,而年少便陪伴他斡旋江湖,背负宫门安危的我此时也安然无恙地坐在眼前。
他拿起筷子给上官浅夹菜,我们三人皆是一怔,宫远徵眨了眨眼,“哥,你以前都是先给我夹菜的?”
宫尚角微抬眼皮,撇了撇嘴掩饰心虚,轻睥了他一眼,“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黏着冷商。”
“因为他以前都是黏着你。”我勾唇道。
“胡说,我明明是顾及你的名节,才不敢有半分逾矩。”宫远徵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现在你是我夫人,虽然表面上我们不和,但私下又无外人,自是不用像从前那般畏手畏脚。”
“知道了,远徵弟弟,冷商在这儿呢,不会消失,坐不坐她身边这种事,你就不用计较了吧?”上官浅故意揶揄他。
宫远徵余光扫向我,小声嘟囔,“你懂什么?你想见我哥立刻就能见到,我想见她可不容易……”
宫远徵拿起筷子为我布菜,然后悄悄将酒盏挪回自己面前。
上官浅的眼眸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我与宫远徵,嘴角微微上扬,清润的笑意下生出一丝羡慕,她微微偏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宫尚角,莫名的失落攀上眉间。
“对了,尚角哥哥,你派人通传说有东西要交予我,是什么?”我双颊绯红,连忙岔开话头。
宫尚角闻言当即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袖口拿出一份密信递予我。
信封上斑驳血迹,未见署名,我刚要接过,他忽而又收回了手。
他看着我,心口突如其来一阵细密的钝痛,指尖紧紧捏着信封,缓了口气道,“你杀了宫流商后远徵一直怪自己没有早些察觉你心里的恨意。”
宫远徵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心下明了,犹豫片刻,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了我的手背。
我偏头看过去,才发现那双锐气的墨眸此时早已氤氲着一层水雾。
“在那之后每当我外出宫门,远徵都要跑来角宫一趟,他拜托我,如若遇到当年与你母亲打过交道的门派,定要询问他们是否留有你母亲的遗物。”
宫尚角眼底透出担忧,话含在嘴里化为叹息,“此次我前去相助玉清门,门主被无锋重伤,弥留之际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了我。”
时隔多年,再次得到娘亲的消息,我有些无措,面对宫尚角再度递来的信封,鼻腔蓦地有些发酸。
记忆里娘亲常年被流言蜚语缠身,错失了年少的爱人,身在宫门的她一直郁郁寡欢。
后来老执刃不忍她一身本领却要被礼教压迫,便下令让她外出斡旋江湖,那段日子她多次陷入险境,险些殒命,可那却是她此生最为舒心的时光。
那时我亲眼看到了女子被世俗裹挟的一生。
“老门主觉得你娘亲死得蹊跷,于是没有将这封风长老留给你的绝笔信立刻交于宫门。”
五年前老门主曾来过旧尘山谷,当时我刚被打落风川崖,他得知后犹豫再三还是带着信悄悄离开了。
我指尖忍不住发颤,信封的触感如同针尖入心,令人无法忍住眸中的咸酸。
宫远徵知我生性要强,抬手抽走了我指尖的信封,而后起身拉住我的手腕,“哥,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