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暗纹织锦罗裙布满淋漓血色,鬓边凌乱的发丝拂过含着破碎泪光的双眸。
浑身麻木的痛感令我每每迈步都心口一颤,脸色惨淡如霜。
跟在红玉侍卫后的宫紫商忍不住落下泪来,上官浅、雪重子和月长老则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相助一二。
“这是解药,放了阿徵。”烛火明灭,照得我的身影更显纤薄,强撑住理智才能忍住哽咽声流出。
李云祉注视着我,稍一动手腕,宫远徵颈间的血痕便又落下少许暗红。
“李云祉!”
“李云祉!”
我与宫尚角几乎下意识开口,恨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
宫远徵反而平静得很,如若不是眼尾泪水尚在下落,仿佛只剩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你有没有哪怕一刻,心里曾想过我?”
“从未。”我面容沉静下来,当即答道。
冷风寂落,他垂下头时温热落在刀刃上,唇边的轻笑有一种道不明的凄凉。
“可你心里的人同样也被你利用!”
他声音慢慢冷下来,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宫远徵听,“你心里只有风宫后人的责任使命,你根本不爱任何人!”
宫门人尽皆知,后山刀法共有十二式,花、雪、月三式都是进攻,唯独风家族的刀法是辅助,任何一种刀法只有与风家族刀法结合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而玄鸟符可以铸就玄天刀法,也是长老院一直保守的秘密。
自出生起,风宫后人便是困住一生的羁绊,我别无选择。
“我犯的过错,我自会赎过。”望着宫远徵一瞬被恨意填满的双眼,我甚至不敢多说一句爱的人是他。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我又向前迈了几步,“但你倘若敢伤害阿徵分毫,我绝不会放过你。”
宫尚角眸光一沉,抬起佩刀,身后的红玉侍卫见状也随之抬起刀,潇潇细雨下利刃泛着寒光。
“李公子,放了远徵,解药拿去,我与冷商定不会食言。”宫尚角死死盯着李云祉,怒火让他双目猩红。
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李云祉是扶苏剑派遗孤,剑法速决,杀气凌厉。
李云祉凝着我,片刻后一手持剑,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我将掌心又向前靠近几分,解药被取走的同时我的衣袖划过他眼前,本想抓住剑刃,却被突然飞出的枯骨猎魂针击中右肩。
鲜红在衣袂上晕染开,荒凉夜色下似是染血的幽昙,绚烂而凄美。
宫尚角快步接住我向后倒去的身影,抬眸时李云祉和宫远徵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道口。
我被泪水模糊的双眸不断浮现出宫远徵最后的眼神,一颗心被狠狠揪紧。
痛苦如此时阴沉的云层般来势汹汹,酸楚不断下坠,喉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爱本该为宫远徵抵挡黑暗,却没想到最终将他拉进了黑暗。
“传令下去,封锁旧尘山谷,任何人与车马不得出入!违令者就地斩杀!”
“是!”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