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退了半步,那样子似是担忧宫远徵对他痛下杀手。
毕竟他此时的神情确实有几分骇人。
“真的解不了,情花蛊是苗疆最古老的蛊种,谁也解不了。”他见宫远徵面色愈发冷峻,急忙又解释一句,“你也解不了,我更解不了了……”
我已全无意识,全身似被万虫咬噬,紧咬下唇,仍克制不住心底的情动。
熟悉的药香萦绕在周身,本能地想要依偎过去,那怀抱令我莫名心安,钻心蚀骨的混沌之气压抑在唇齿间。
宫远徵垂眸见我颈间的肌肤愈发红润,颇为慌张。
他抬手抚上我后颈,让我深倚在他肩头,锢在腰间的手也收紧几分,担心我因失去意识而脱离他的怀抱。
“那怎么办?”宫远徵咬牙切齿。
苍栩支支吾吾,半晌阖了阖眼,抱着一种必然被揍的纠结模样说道,“要不……你以身相许?”
果然宫远徵森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恨不得真给他一刀。
“苍栩,你要是想挨揍可以直说。”
苍栩是明月谷所有门派中最年轻的祭司,比宫远徵还要年轻两岁,平时总是喜欢缠着他学药理。
他还是第一次见宫远徵如此慌乱,连忙说道,“我认真的!除非你把情花蛊引到自己身上,否则她今夜……”
“且以后每隔半月便会受一次折磨。”他目光躲闪,眼底闪过歉疚。
方才被玄冥踹倒在地,少年心性,记仇且报复心重,下意识便种下了情花蛊。
宫远徵狠狠瞪了苍栩一眼,毕竟是自己叫他来的,也无法怪罪于他。
他抬手绕过我的膝弯,将我打横抱起,小药童不知从何处跑过来,在我们头顶撑开一把油纸伞。
他收紧手臂,将我整个身子没入怀中,避免被雨淋湿。
呼吸落在他耳畔,颈窝处传来的呓语再次让他眼尾湿红,“我好想你,阿徵……”
“留你清醒的时候再跟我说。”
他当然知道我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斩杀无锋,可一想到被害的双亲,又止不住那被利用的恨意。
他不想要的我的命,可一听我的道歉,那股酸涩令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地报复我。
身子落于柔软的床榻,一路被他抱回卓家的医馆,我的意识已些许归拢,眸光里烛火昏黄,“阿徵……远徵……”
腹中直达胸口的难耐似曾相识,忽觉与浴房被下达米叶相似,我当即抬手想要推开宫远徵。
那时推开是因为他尚未及冠,我们也还未成亲,可他还是毫无犹豫地吻住了我。
那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而此刻他已及冠,且是我的夫君,虽然早已名存实亡。
但我还是想推开他,不想让他见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宫远徵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安抚我,只立于榻边,声音冷沉,“我送你的冷月刀,你可以随时扔掉,是不是?”
我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下颏便被擒住,力度很重,白皙肤色当即现出红痕。
宫远徵单腿跪在榻上,一只手指尖上挑,另一只手按在我后腰,迫使我直视着他。
“就像我,永远都是被放弃和利用的那一个。”
我眼眶蓄满泪水,拼命摇了摇头,“不是的,阿徵。”
他本想羞辱我,以达到自己报复的心理,可见我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终是忍不下心来。
宫远徵俯身靠近我唇边,眸底满是期待与渴望,仿佛被下蛊的人是他,不是我。
温热的气息抚过耳畔,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想要得到的念头最终击败理智,迎上他沉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