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黑瓦,黑墙。
晦暗,肃杀。
这是一个连光都照不进来的地方——无锋的首领密室。
半月之后,斩杀无数魑阶刺客,我们终于来到了山顶。
上官浅和云为衫对内部构建十分熟悉,找到密室比上山要容易许多,但越走向深处,阴冷的空气中血腥味愈浓。
太过顺利意味着危险正在逼近。
经过上行的台阶,所有人的刀尖都在淌血。
入目是一面半圆弧状的墙壁,上有数个佛龛一样的洞口,昔日的绢纸屏风已不见,漆黑洞口幽深静谧。
上官浅悄悄行至我身旁,垂眸低声提醒道,“小心,这里机关不比山下少。”
忽而鬼魅一般的笑声在密室里飘荡,伴随着阴恻恻的冷风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姐姐,一别多年,近来可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听不清从何处而来,伴随着丝竹声以及浓重的脂粉气,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种放纵的诡异氛围。
氤氲的香气莫名熟悉,金繁蹙眉不解。
从前跟宫子羽去找紫衣姑娘,万花楼里就是这种浓香,溃散神志,令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九个洞口的正中央,少年漫步而来。
青霜长袍,身形修长,皎月明眸中笑意温和,恍惚间仿佛又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容貌未有一丝变化,却早已心如鬼蜮。
佛龛一般的洞口透过火光的照射,八道身影紧随其后,从模糊的投影到清晰的轮廓。
上官浅和云为衫面面相觑,这与之前全然不同。
曼妙身姿站定,薄纱轻轻摇曳在纤纤玉臂上,露出凝白娇柔的肩颈,面薄腰纤,媚而不妖,似幻似真。
此起彼伏的轻佻笑声扰人心智,勾魂摄魄般让人移不开眼。
但细看才知她们每一个人的脚腕上都锁着一双白骨手,每一张清秀绝伦的脸上都生着一双没有瞳仁的妖媚眼。
所有人的眉间都绘有一朵娇艳欲滴的曼珠沙华。
我那向来不开窍的弟弟花公子,冷不防地说道,“不是,没人告诉我们,这无锋改行做万花楼了呀?”
“哟,李公子,你还做这种营生呐?出门可别说曾被宫门收养,我们丢不起这人。”
同样不开窍的雪公子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还去过万花楼?”
“我可没去过,听说过罢了。”花公子抱臂,不忘偏头打趣金繁,“金侍卫,你去过吧?”
“我……我那是迫不得已。”金繁小心地觑了眼云为衫。
“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雪重子白了他们一眼。
我心下暗叫不好,喃喃道,“彼岸之狱……”
身旁的月公子甩了甩头,眼前倏地模糊一片,“不对,冷商……”
再抬头时佛龛里所有人都生着云雀的脸,他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眼神迷离,刚要上前被金繁拽住手臂,“月长老!”
“怎么回事?”上官浅抬剑,神色肃然。
“是彼岸之狱,江湖最鬼魅的门派之一,擅用幻术,曾与擅用蛊的明月谷齐名,后因祸乱百姓,被各大门派联合绞杀,已消失数十年了。”
我看着站在正中央的李云祉,那些女子显然已听命于他。
“这也能被他寻来,那些归顺的高手就是她们?”云为衫清寒的眸子泛起冷意,“如若真如传闻那般,彼岸之狱对女子是无用的。”
可所有的红玉都是男子,这意味着只剩下我,上官浅和云为衫三人能够迎敌。
“他果然有备。”我攥紧刀柄,目光慑人。
“所有刺客听令,斩杀宫冷商,上官浅,云为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