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正殿,桂花熏香飘出窗口。
宫尚角抿了口茶,眼眸在我与宫远徵之间来来回回打量。
目光扫过宫远徵颈间的伤痕,他放下茶杯沉声道,“你俩打了一架吗?”
“没有。”宫远徵阴沉着脸否认。
昨夜他无论如何都不允我离开正殿,无奈之下,我在柜子里翻出一床锦被,在坐榻上凑合了一晚。
夜里梦见自己蹲在坐榻前,温声与人说话,而后被对方揽上榻,拢进怀里。
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脸。
“尚角哥哥,我和他真的……成婚了?”
宫尚角迟疑了一瞬,毕竟我与宫远徵之前已经和离。
他眼眸移向宫远徵,见他一脸急切地拧了拧眉,忍住笑意答道,“啊……对。”
“然后和离了?”
宫尚角视线再次移向宫远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脸“你怎么什么都说”的表情,“是……是。”
我偏头瞥一眼坐在身旁的宫远徵,他立即舒展神色,挑眉看向我,“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吧,你不信我,还不信哥吗?”
我冷哼一声,“因为我们和离过,所以再次成婚后婚书保存在长老院,是这样吗,尚角哥哥?”
“啊?”宫尚角蹙眉不解,“再次成婚?”
“哥……”宫远徵生怕谎言被拆穿,身侧的手暗戳戳地摆了摆,轻唤道。
而宫尚角一向机警,即便不看向宫远徵,也立刻答道,“没错!”
他心想,算你小子聪明。
“你看。”宫远徵偏身,掌心撑在膝上,“现在相信了吧?”
我垂眸,忍不住逗他,“那又怎样,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和离便是。”
宫远徵一听,气急道,“你耍赖是吧,宫冷商!”
他回身,下颌绷紧,拿起酒盏将冷酒一饮而尽,“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徵宫!”
“徵公子,我昨夜想了一晚,我对你真的毫无记忆。”我攥紧指尖,沉声道,“更无感情,何必勉强彼此呢?”
他一怔,眼尾慢慢湿红,“对你来说或许是勉强,但对我来说不是啊!”
“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宫远徵指尖的酒盏落桌,闷响声叩击着我些许慌乱的心口。
“你记得阿沅吗,冷商?”宫尚角见宫远徵面色愠怒,扯开话头道。
“记得。”
“阿沅的爹爹就是远徵弟弟。”
我垂下眼眸,“我知道,青棠与我说过了。”
宫远徵脸色彻底沉下来,白皙修长的指节凸起,“什么破药,合着真的只忘了我一个人。”
“我回去就让医官把宫门所有前尘尽尽数毁掉!”他咬牙切齿道。
宫尚角抿了抿唇,“你们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阿沅交给你们?”
“我要回后山风宫暂住一段时日,阿沅也一并带走。”
“谁同意了?”他偏过头,眸色沉沉。
窗外脚步声渐渐靠近,“我是长老,我想走还需征得徵公子的同意吗?”
话落,我神色微敛,心底没来由地一阵愧疚,与他眼神相触的一瞬间,立刻将目光瞥向一旁。
“那你走,阿沅留下,他是徵宫的小公子,他的去留需要我的同意。”清俊五官变得漠然,一双墨眸紧盯着我,强压下怒气。
“我走就我走。”
正殿大门被推开,上官浅笑意吟吟地牵着阿沅走进来。
他一见我,瞳孔倏地放大,唇角忍不住染上浅笑,但只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带点委屈和愠色的神色。
与此刻坐在我身旁的宫远徵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