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清晰。
他怔了怔,将手里的婚书慌张地藏至身后。
我手肘撑在软榻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目光迷离,“阿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见我连眼神都不曾分来,宫远徵失落地垂下眉眼,“我还坐着呢,看不见我吗……”
下一瞬葱白指尖便伸到了他眼前,“拿出来。”
“什……什么?”他心虚地抿了抿唇。
“我都看到你藏了。”我偏头看向他身后。
“没……没什么。”
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我仍困意十足,“徵公子,你应该清楚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要让我动手吗?”
“说得好像你真的能对我动手一样?”他脸色冷下来。
宫远徵好似忘了,我服下前尘尽醒来后第一次相见,我就动过匕首,当时他还不惜以命威胁,不肯让我离开正殿。
我眸色一沉,抬手握住他的手臂,加重力道。
他吃痛,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挣脱,只是轻抚上我的手,“痛,姐姐……”
不知为何,一听他唤我“姐姐”,我便会忍不住心软,下意识松了几分力道,那种心疼好似成为了融进骨血的本能。
阿沅见状立即在榻上跪起身,抱住我的手臂急道,“爹爹没藏什么,他只是把婚书从长老院取回了。”
那日在角宫正殿外,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我们的对话。
我沉声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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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放手,真的很疼……”
我慢慢松开指尖,宫远徵揉了揉手臂,或许是真的被我弄疼了,眼底晕开些许雾气,半晌才递了过来。
细致打量一番,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长老署名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娘亲,外面下雪了,可不可以留爹爹在正殿过夜?”阿沅机灵地瞥一眼宫远徵失落的眉眼,“偏殿太冷了。”
“唤晚樱多加一盆炭火吧。”我将婚书递还给宫远徵拒绝道。
阿沅挪动身子阻止我下榻,“外面风雪愈发大了,爹爹来回走动会风寒的。”
毕竟刚要了宫远徵十只蛊虫,不得不为他说话。
“算了,阿沅。”宫远徵握了下拳,无奈过后语调染了些自嘲。
阿沅知我一向心软,小手拉住我的手臂摇了摇,期许地望着我,“我想与你们一起睡,求求你了,娘亲。”
我见宫远徵眼眶红透,心口倏地泛起一阵钝痛。
我的记忆忘却了关于他的所有,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我们曾无比相爱过。
他摸了摸阿沅的头,哑声安慰道,“时辰不早了,阿沅早些睡,爹爹先走了。”
宫远徵双肩耷拉下来,刚要起身被我喊住,“阿沅说的对,要不你留下来吧。”
阿沅闻言眼尾弧度微微弯起,“娘亲最好了!”
他站起身,迈到软榻最里面,拍了拍锦被道,“爹爹,你睡外边吧。”
宫远徵身形一顿,空落落的心口似乎又立刻被填满,“可以吗,姐姐?”
“嗯。”我向后撤了撤身,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待换好昙花寝衣,他在榻上躺下身,阿沅已呼吸均匀,白嫩的小脸一片恬静,睡得酣甜。
宫远徵侧过身习惯性抬起手,指尖刚要抚上我的腰身,忽而止了动作。
他垂下眼眸,轻叹口气,收回了手。
我微微回身说道,“我有些风寒了。”
他一听当即撑起身,细长温润的指尖抚上我额间,“怎么没让晚樱去医馆寻我?”
我抬眸凝着他焦急的神色,“无碍,侍卫说你在见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