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遮住决堤的泪水,咬紧毫无血色的薄唇,难受得浑身颤抖。
原来拒绝他会这么痛。
即便记忆已从脑海中抹去,可四肢百骸最纯粹的反应直白地告诉了我,过去到底有多爱他。
*
医馆药房,初春的第一场雨落得悄无声息。
我盯着窗外的雨幕微微出神,一只白净的手忽而在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萦风眉眼温柔地注视着我,轻微叹息道,“你与徵公子吵架了吗?”
这几日我一直在药房教他药理,医馆繁忙,却始终未见宫远徵,也不知他躲去了哪里。
“因为……我吗?”他试探着问道,“需要我去跟徵公子解释吗?”
“不用,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待我学成便立刻离开宫门。”
“嗯。”我恍惚地应了声,拿过他手边的药材,“这叫地柏枝……”
“快来人!”屋外响起侍卫焦急的喊声,喧闹一片,“去请莫山先生,快去!”
我站起身刚走出里屋,侍卫扶着宫远徵走进药房,他左臂的衣衫被撕扯开,泥污和血迹混杂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擦伤不断渗出血丝,顺着指缝落在地上。
他没有说话,冷冷地扫了我和萦风一眼,挣开侍卫的手,慢步向里屋走去。
经过我身前时脚步趔趄,险些摔倒,我伸手扶他,被冷声制止,“别碰我。”
我愣了一下,指尖落空。
留在原地的侍卫解释道,“公子进山采药,遇到了野兽,逃离时摔伤了手臂。”
萦风闻言立刻走出门口吩咐廊下的侍女道,“去打盆水来。”
我迈步走进里屋,宫远徵正试图将手臂破碎的衣衫彻底撕扯掉。
侍女端着铜盆进来,放在榻边,我到窗前的矮柜中取回剪刀,刚在他身前蹲下身,便听到宫远徵淡漠的声音,“不牢风长老。”
我以为他还因前几日的事情生气,顾不得他的话,抬手小心地剪开被血浸透的衣衫。
“你说的对,我们已是陌路人,是我失了分寸。”
“那天是我说了重话,对不起。”
他白皙的手臂上满是伤痕,血肉模糊,我蹙起眉头,只想先给他疗伤,“我知道你生气,等你伤好了,我再好好跟你道歉。”
“我不生气了,该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眸光幽暗深沉,“强求即使得来,也并不是我想要的。”
“徵公子……”我抬起眼眸,不知是心疼他的伤,还是心酸他所说的话,渐渐红了眼眶。
他静静注视着我,语气平淡,“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姐姐,我最不愿你恨我。”
“我们和离吧。”
莫山先生急匆匆地走进里屋,我仓促地低下头,泪水砸在衣裙上。
宫远徵见此眼底浮现微弱的浅笑,方才见我一瞬慌乱的神色,他赌我心里并不是毫不在意,赌我只是还未意识到自己的爱意。
“有劳先生了。”他看向莫山先生,故意开口赶我走。
莫山先生以为我落泪是因为担心宫远徵的伤势,开口安慰道,“冷夫人不用担心,只要不伤及筋骨,公子很快就能恢复。”
“让老夫来吧。”
我顿觉喉咙哽咽,紧抿着唇,落在衣裙上的指尖收紧,将剪刀慢慢放到桌案上。
“冷夫人?”莫山先生见我迟迟没有起身催促道。
滚烫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滑落,我自己都不知听到这话竟会如此难过。
宫远徵紧盯着我每一瞬细微的神情变化,指腹捻去我下颌的泪水,忽而有些后悔这般不择手段逼迫我。
吃醋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