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安谧,宁静而温热。
榻边的烛火只燃了一半,我侧过身,隔着帏幔,朦胧间瞥见了坐榻边的一抹身影。
轻轻撩起眼睫,我坐起身,眸中透出几分迷蒙,意识依稀尚在梦中徘徊。
“阿徵?”我试着轻唤出声。
他偏头望过来,脸上带着一抹腼腆的笑意,“吵醒你了吗,姐姐?”
我发丝微乱,微微皱眉,头脑慢慢清醒。
昨日午后宫远徵进山采药,临行前打发侍卫传话说夜里留宿医馆。
“你不是进山采药了吗?”
我拨开帷幔,晃动的烛火下他略显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神色低落。
静默半晌,他垂眸缓缓启唇道,“我太想姐姐了……采完药便匆匆赶回来了。”
我将他失落的神情收入眼底,眸光暗了暗,片刻掀开锦被,走到坐榻边,在他身边半跪下身。
刚要抬手拥住他的肩,宫远徵忽而侧身握住了我的手腕,“山间露重,我身上的凉意会沾给你。”
因而他回了正殿,却没有马上去软榻休息。
我微微用力挣开了他的手,倾身抱住他的手臂,下颌依在他肩上,轻声呢喃道,“我也想阿徵了。”
他浑身一僵,清寒的指尖下意识抚在我腰间,须臾偏头吻了吻我额头,“姐姐真的想我?”
“我不太相信。”
我退开身子,指尖抓着他手臂的寝衣,眉眼含笑,“那你如何能信得?”
他将脸凑过来,温热气息拂在我脸上,手按住我的后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寝衣传来,渐渐灼烫。
温柔的眸中有烛火细碎的光,隐隐浮动,“亲。”
“那你还是别信了。”
我故意逗他,起身就要走,他眼疾手快地扯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拽,便将人稳稳地揽进怀中。
他无声笑了下,低头用鼻尖碰了下我的鼻尖。
我抬手捂住他想要吻下来的唇,“你克制些,纵欲过度伤身。”
他视线黏黏糊糊地落在我身上,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压低声音道,“姐姐喜欢上我了吗?”
明知故问。
“不喜欢的话我会跟你……”我余光瞥一眼软榻,脸颊慢慢浮现一抹红晕。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笑得明媚,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跟我什么……”
“放开我。”
他收紧手臂,将我整个身子拥进怀里,没羞没躁地说道,“不要,我还想跟姐姐做你刚刚说的事。”
宫远徵在我脸侧轻啄一口,懒懒一笑,语气执拗,“姐姐一辈子都不许推开我。”
我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这么令人的羞恼的话竟让他说得如此真挚,“那阿徵要陪我一辈子。”
他闻言眸光颤动几分,一辈子吗?眼下对他来说好似有些为难。
宫远徵又抱紧了些,紧密贴合下炙热的心跳声袭来,他声音发闷,“姐姐,倘若日后……我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你与阿沅要好好活下去。”
“不要。”我抵住他的胸口,微微退开身子,坦诚地看着他,“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阿徵。”
即便赴死,我也陪你。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下我的唇,带着安抚的温柔,“听话,姐姐。”
我仍摇头,也许过往总是将爱意埋在心底,此刻只想毫无保留地倾诉给他。
“我要你永远在陪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将我耳边的碎发理好,目光相触,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却不答话。
“答应我。”
宫远徵握住我的指尖,放到唇边吻了下,嗓音十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