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头越(1 / 2)

入骨瘾 槿花自荣 1112 字 1个月前

迟奚祉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前约莫站了五六位大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臣以为,陛下若是想要将元小姐充入后宫,尚可,立为后,不可。”

“臣附议。”

“陛下,楚王久不置藩,朝廷不少人还是向着他的,若是想稳住局面,陛下需拉拢人心,皇后当中京城贵女中另择。”

议论热火朝天,而语锋一致地有所偏重,几人沆瀣一气。

灯架上的烛火晃动,拓下的光亮打在迟奚祉直挺的鼻梁上,他眉眼间拢了层阴鸷,半阖的眸子轻慢,也不知道在听还是不在听。

而这时,一直隐在角落的晏淮瀚站出来,他微微行礼,开口道:“臣闻言刚调任的元尚书,他正巧有一位玲珑灵巧的女儿,只不过因为幼时多病,便一直寄养在广陵,此女秀雅绝俗,兰心蕙性,可立为后。”

姓元……这也太巧了。

此话一出,截断了往前所有的议论声,在场的大臣相视几眼噤声没回,暗地里都知晓了晏淮瀚的心思。

这怕不是找他们来商议的,是来通知他们的。

被众人围簇之人棕褐色的眼睛深陷,他侧目与身旁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松弛的皮肤却显得他老练深沉。

杨宗缓缓抬起头,不置与否,“臣以为,若是如此,元小姐恐怕得在元尚书家借住一段时日了。”

他话刚落,晏淮瀚接道:“不必,尤太妃不是尚且在宫中,她与元尚书的发妻是姊妹关系,元小姐便可送到宫中与尤太妃小聚,宫中也便于养病。”

杨宗的神色了然,他也不是朽木,自然懂得。

精心铺路,环环相扣,也让人无言以对。

这晏淮瀚说的,怕便是上位的意思,谁敢驳斥?

迟奚祉以手支颐,戏也差不多了,他佯意肯首,笑意散漫,“便按晏学士说的做。”

出了客栈,杨宗正准备上自己的马车,却被拦住。

晏淮瀚挡住他的步子,微笑道:“杨学士,可否移步下官的驾座,我们叙上一叙。”

杨宗站定,眯着眼打量他,冷哼道:“你我官职相同,何必自谦?”

话是如此,他还是转了个身,朝着晏淮瀚的马车走去。

晏淮瀚伸出手,弓腰搭着杨宗,“杨学士位高权重,又曾是晚生的老师,再如何微臣也比不得您啊!”

“你现在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是老夫沾你的光。”

进到马车,两人的脸上的笑都收敛起来,不再摆架子。

两人到底是做戏给外人看,同朝为官,既不能完全意见相合,又不能太过针锋相对。只是这微有水波的湖面下,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实意,就难猜了。

杨宗脸色凝重,将刚戴好的帽子摘下,抚了抚帽檐上沾的雪水,开门见山问道:“上位对那元小姐如此执意,定是要立后?”

晏淮瀚探出窗望了一眼,匆匆又将帘子放下,压着嗓音道:“我入朝的晚,圣意难揣,您不是清楚圣上曾在苻沛做质子,多半是那时候结识了元小姐,青梅竹马的情意难弃,薄情之人也最为多情。”

不算正面回应,倒也七七八八算个答复,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

患难真情,清澈如朝露,于人生至暗之刻窥天光,频频难忘,往后数年身居高位,若无她,未免太过寂寥冰冷。

杨宗闻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抚了一下短硬的一撮山羊胡,转问道:“李静那边如何?”

晏淮瀚轻笑,夹杂几分嘲弄和不屑,“他恐怕都不知道这升迁怎么落到的自己头上,估计在摸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在不在?”

“圣上玩得一手好棋,罢了,不说。”杨宗拢了拢宽大的袖口,依靠在马车木窗上,似乎有些怠乏,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