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身上披着件瑰红色软毛披风,整个人斜卧在矮榻上,侧眸瞧了身侧的人,一瞬又收回视线,半睁的杏花眸洋溢娇困,懒洋洋拢过衣帛,藕臂虚虚地靠上菱花漏窗。
外头的暖阳透过树影,斑斓似火,春意肆意弥漫空中,桃红柳绿左右相撞,温色流淌在浮动的水波里,世间尔尔冗长而繁荣。
元知酌稍稍打了个哈切,望着外头的景色,往前伸了伸纤细脖颈,想要倚到窗槛上,轻拂的微风裹挟午后的烫热,直直扑在人的脸上,缱绻出点点睡意。
她刚惬意地眯上眼,想要借势再睡会儿,就被人搂着往后躺去。
迟奚祉一手执着本青蓝奏疏,另一只手怀住元知酌的肩头,长指捏着她披风往上盖了盖,嗓音沉沉,“窗上凉,别睡着了。”
元知酌喝过药,困乏的很,她撑着身子,离远了迟奚祉几分,聚神诘问:“怎么还不让人睡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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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到今早,像是万蚁噬心般,整个人细细麻麻的难受,身上时冷时热,每个地方都酸痛死了,整个人处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困顿不知天地。
好不容易缓过了那股难受劲儿,午时能够舒服地睡上会儿,迟奚祉又遣人来问她饭否。
元知酌自然没胃口,也不愿意吃,那公公赖在鸾禧宫不愿走,好言好语劝着她吃一口。
起先,她招他到床榻边,隔着层层窗幔,她起身随手摘了只镯子递给那公公,沙哑的嗓音悠悠道:“劳公公跑一趟,回去禀陛下就说——我已吃下,谢他关心,这不算为难吧?”
那太监像是拿了烫手山芋一样,元知酌刚送出去又被他颤着手归回回来,“皇后娘娘,这使不得啊,您就当救奴婢一命吃一口。”
元知酌自己一身的病痛,哪有心思管他的好歹。
那公公依旧喋喋不休带着一众人在外面劝着。
她的好脾性终是被那位公公闹没了,随手拿着床头摆着的银鎏金花嵌玉牌扔了出去,沉闷的一声巨响,玉牌上白玉翡翠砸碎了一半,镶刻的红蓝宝石也掉出来。
入骨瘾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