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内,漆黑一片。
没有声响。
孟懿宁躺在坐在冰凉的地上调整气息,几遍甘草药解了大部分的毒素,但是依旧脸色苍白,身体还是有些麻木。房门外静悄悄的,听不见有人走动。她放轻松,深呼吸调整气息。
外面北风卷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屋子里像是冰窖一般。
黑暗中,孟懿宁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放松,至少这一刻她是安全的。鹤淼淼目前并没有打算怎样,而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小虫子原来所说的水池子里到底埋为何物。她靠着墙壁,准备解开绳子。她每件衣服的袖子边上,都折进去了一小块布料,是春夏特意这么做的,为了在危机时刻可以有救命的武器——一个小小的刀片。她躺在地上,用手指摸索,终于碰到了一个尖尖的刀刃。
刀刃不大,只有不到半个手指的长度。
撕开袖口的细线,孟懿宁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的救命武器。磨了两下绳索,便已经挣脱开。她把小刀片藏在掌心。
喉咙断断续续突然间哼起了小时候的歌谣。“天苍苍,雪茫茫,匕首亮,虎豹狂。”最后一句,讲的是父亲白衍所统领的虎豹营,像一把利刃撕开了敌人的军队,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有一年,父亲在战场受伤,毒剑从左肩膀穿过身体,昏迷了五日。但是两个月后回到家中,却和平时无恙,依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左手搂着她,右手环着二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孟懿宁好奇地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战场上不容耽搁,所以打仗这些年,白衍总结出了一套心法,帮助自己恢复。
“面北背南朝天盘,调息静气,印丹田之气沿督脉上行,防止热气侵入。口闭双目开,绝虑静心。”
这句话,到现在孟懿宁都记得,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尝试。如今倒不如,凭借记忆试试。
她努力放空自己,均匀呼吸,体内的真气似乎还可以调动。萧瑟的空气静止一般,孟懿宁闭眼呼吸。
————————
已是凌晨,瑞王府却依然灯火通明。
孟懿宁从张霁住处出来后,便下落不明。
顾子安信任孟懿宁的实力,速度飞快,就算打不过,一般人也是抓不到她的。
但是,怎么会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四个侍卫点着火把跑了进来,见到景池一脸难色“殿下,西市那边没有。”
“赶紧去官驿和酒楼那边看看!”
“东边的莲花街也派人去找!”
“张九,你也去!”
景池马上吩咐着人手,焦急的看向顾子安,“会不会真出什么事情了?”
顾子安安慰他应该没事,可能是姑娘家一时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忘了时间。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他自己也不信这个话。顾子安一个人捋了一遍,突然想起孟懿宁跟他唠叨了好几次,听见了有姑娘的尖叫。当时景池拉了孟懿宁一把,手腕上的珠串散了一地……顾子安的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名。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
一队队人马回来都无颜面对景池。
鹤淼淼和孟懿宁不和,若是燕戎借她对于孟懿宁的恨意来收买她,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大夏,鹤府的权利虽然谈不上一手遮天,但是人们见了也要尊敬三分。但是,燕戎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孟懿宁。
顾子安松了一口气,此时外面有人传唤。
他走到了中堂,却见到乐毅穿着一身北阳雀鸟翎掐边的墨玉色风衣,整个人如同孤松一般,站在白马奔腾图前。眼睛细长,面白如玉。他见顾子安来了,微微行礼,然后双手背后笑着,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乐公子。”顾子安看着品貌端正的乐毅